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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妙景 守城

三十万大军直逼夔州,当然不仅仅是只想攻下夔州而已,他们的目的是渝州乃至益州。然而他们如今停滞在奉节久攻不克,一来有诸位奋力抵抗之故,二来也有将兵力分散之故。我想,他们最精锐的队伍,此刻只怕都埋伏在南平至奉节的必经之路上,就等将军率兵前来救援。所以,他们并不急于攻下奉节,奉节若破,将军可以直接固守白帝城,他们的希望就会落空。”

白帝城,一座比奉节还要坚固的城池,如果再加上景珩守城,相信这场仗还未打起来,夏军的军心便要涣散一半。

夏军打算围奉节待景珩来,消耗景珩的兵力,景珩又何尝不希望借这两座城池消耗夏军,迫使他们无法西进。

只看谁更沉得住气,谁又能出奇招。

“依你之见,如今我们只需要做好坚守这一件事。”

“正是。”

白嵊突然笑了,相比于之前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笑容,这回倒多了几分真心,“不愧是许将军的女儿,之前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我有个问题,这些话,是将军告诉你的呢,还是你自己想明白的?”

许妙愉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他这个问题并不成立,“白大人难道觉得这二者是冲突的?”

“是我多虑了。”白嵊了然地点点头。

战事暂歇,许妙愉带着沈怀远和南星下了城楼,谢绝了白嵊派人护送的好意,往住处走去,一路上,陆陆续续看到老幼妇孺带着行李向西北的凤凰山而去,沉重的心情也稍微得到了放松。

走到四下无人处,许妙愉长舒一口气,“好险,白嵊这只老狐狸,险些没能骗过他。”

南星疑惑问道:“骗他?”

她好歹也是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只觉得许妙愉说得很合理,完全听不出来哪里有欺骗的成分,因此对许妙愉此时的感慨摸不着头脑。

许妙愉欣慰地看着她稚嫩的脸庞,这还是南星第一次主动向她提问,疑惑的神情让那张脸终于生动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许妙愉狡黠地笑道:“你难道忘了,景珩什么时候同我说过这些了。”

临行之前,景珩走得匆匆忙忙,他们俩连面都没见上,南星当然知道,但是,“我还以为,是那天在竹林中——”

关于竹林中她与两个贵妇人的对话内容,早在有心之人的推动下,在南平传开了,一时之间,南平众豪族闻风而动,纷纷掀起节俭之风,顺便不忘盛情夸赞她。

是以,南星虽然那时不在她身边,却知道她与景珩曾在竹林中见了一面。

没想到南星竟会提起竹林中事,许妙愉嘴角逐渐变平,要说她与两个贵妇人的对话是如何传出去的,在场的除了她们,只有景珩和沈怀英。

那就只能是沈怀英了,而以沈怀英的做事风格,此事一定经过了景珩的同意。

为自己搏得美名,对自己当然是好事,然而紧接着两人就因纳妾一事发生争吵,甚至要解除婚约,她实在想不通,景珩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庆幸,幸好景珩没有时间将两人的婚约解除,自己才能以她未婚妻的身份,在这里与白嵊周旋。

否则,她就是嘴皮都说破了,白嵊恐怕也不会相信。

眼见许妙愉脸色不对,南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但沈怀远就没有这么善解人意了。

他一撩眼皮,好奇地问道:“你们那天吵架了?”

“与你无关。”那件事情,暂时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哪怕是沈怀远也不能透露,许妙愉打定决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沈怀远摸了摸下巴,“那看来是了,怎么,我二哥终于想通了不要你了?”

许妙愉心猛地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沈怀远怎么刚好说中了事实,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不过看他调侃的语气就知道他是随口一说,许妙愉连忙调整情绪,反问道:“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你好像很不待见我,我们之间应该无仇无怨吧。”

“怎么没有?”沈怀远冷笑一声,退后一步,看着她秀美的侧脸,咬牙切齿道,“你难道忘了,当初要不是你刺伤了二哥,他怎么会落到朝廷手中险些丧命。”

随着他略带愤恨的述说,许妙愉脸色微白,最后一丝笑意也从莹白如玉的脸上消失,她很久没有说话,最后流露出一丝怅然说道:“他都没有介意,为什么你要介意呢?”

沈怀远冷冷道:“二哥那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不一样,我没有他大度,伤害已经造成了,你知不知道一到阴雨天他被你刺伤的地方还会隐隐作痛。”

许妙愉脸色更白,抬眼瞧了一眼沈怀远,杏眸中蓄起泪水,“我的确不知。”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泪花闪烁着,光芒灼烧着沈怀远的眼睛,他突然感到不忍,声音也小了一些,“算了,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放心,就事论事,你要在奉节做的事情,我一定会支持。”

他又生出懊恼来,明明这些日子两人相处得融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