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好准备。”沈袖望着天上的月亮,她的声音有些疲惫。
“明日还要到城中一览,将军今夜也要好生歇息。”
沈袖没回应,穆麟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回到营帐的沈袖还是习惯性地准备往地上铺席子,结果发现床榻上已经没有了墨燚的身影,这才想起那日许了他军师之职,让人给他开了个新营帐。
孙潇潇走了进来,“袖袖,今后我陪你睡吧。”
潇潇的话十分突兀,让沈袖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被潇潇拦下了。
“将军,以后就让奴婢伺候您入寝吧。”
孙潇潇的声音突然提高,沈袖也听到了,门外似乎有人来了又走了。
沈袖用表情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孙潇潇叉着腰做了个鬼脸道:“姓墨那小子还想跟你躺一屋呢,给他安排了个新帐子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的,索性我就把我的东西搬过来,跟他说将军有需要,他在不方便,这才勉为其难住下了,结果我刚要回去又看见他往你这边来了。”
沈袖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是希望自己一直睡地上吗。
“他已经没事了?”
沈袖有些吃惊,要离开的那天还看见他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样子,如今都能随意走动了。
“没什么大事了,灵儿的医术你还不了解吗,他的身子跟你一样,铁打的,恢复得极快,出发之前灵儿便跟我说了,怀疑他后来的昏沉都是装的,他确实病得很重,但是那恢复力,并不比你的差,可能比你还要强上几分。”
沈袖沉思了片刻,倒也不是怀疑他要窃取些什么,只是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甩了甩头也不再想了。
她抬起手让潇潇为她褪去了铠甲,铠甲极重,在她的左肩压出了血痕。
“还不曾问你,以你的能力何至于让人在你肩上留下这么大一个窟窿,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潇潇看着可怖的伤口,语气中满是心疼。
“是青禾。”沈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了潇潇的心上。
她浑身一颤,“真…真的是她吗!她还活着!可是她为何要伤你!”
沈袖坐在床上,怀中抱着落秋,神色十分阴鹜,“听说她被御林军带回了皇城,被南宫永夜训练成了杀手。”
潇潇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沈袖就是沈朝歌,但是青禾被派了这般重要的任务,恐怕过得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那她…认出你了吗?”潇潇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手上收拾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没有,她当年还那么小,这么些年过去了,如今你我面容已不似当年,她自然是不认得了,这样也好。”沈袖笑得苦涩,肩膀的疼痛感愈发强烈起来。
潇潇当然知道沈袖这样做的意图,刺伤了敌将,算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她既不会被惩罚也暂时不会被委派其他的任务,这样一来她便也安全了几分。
沈袖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潇潇,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日我会去与韩叔会面,听说他当初带人去悬崖下搜过,但是没有搜到凌寒的尸体。”
潇潇眼里满含泪光,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袖。
沈袖垂着头,自嘲地笑了笑,眸底是无尽的黑暗,“我很害怕,害怕期望落空。”
潇潇坐在沈袖的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却是十分冷静,“袖袖,以韩叔的性格来说,若是真没搜到凌寒的尸体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沈袖抬眼看着潇潇,目光中有了些许光亮,是啊,韩叔的倔脾气不仅他们清楚,连方叔和玊清秋也都清楚,也正是因为他的倔强死守着当初残破不堪的朝歌城才坚持到了父亲的到来,这守城第一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如此人物怎么可能放任自己挚友的孩子在悬崖之下连尸骨都寻不到。
营外的墨燚看着沈袖的营帐里的烛火逐个熄灭,他转过身,朝自己的营帐走去,黑夜之中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