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夸张啊,她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平日穿王袍,没有公务的时候就随便穿穿,来江东的时候都穿……就画王袍吧!头上、头上束发,有个冠,耳朵边有两个羽毛啊云朵的饰片,还有还有……”
这是记不清?啊?人家发饰是啥样的都记得!痣就不用描述了吧还在这种地方的!
广咬牙切齿,耐着性子修修改改,不住给孙策眼刀。孙策照单全收,说完之后就笑嘻嘻地撑着脸看她,活像一朵再世太阳花。广打好了草稿,但因为改了太多次,又重新拿了张纸誊抄。口头描述即使说得再详细,但到了落笔之处,总会有迟疑的地方;但今日的笔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每次广想要停下来想一想的时候,脑子里立刻蹦出了下一个指令。就这样,没花多久时间,她还真就画完了。
她把自己的样子按照孙策描述的模样改了改,又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画面上的女子在案边跪坐,长眉如剑,略细些,眼神却不凌冽,看着画面,有望穿之意;双唇微启,有轻笑之态却不轻浮,足够端庄,也足够亲和。唔,身材要再魁梧一点吧?能穿两百斤战甲诶!
广甩了甩手:“好啦——你看看。”
孙策立马接了过去,但只看了一眼,又让她把草稿也给她。
“这样……这样……”
孙策皱着眉头,在草稿上画了几笔,似是不确认,叉掉,又画了几笔。广问有哪里要改吗,孙策说等我一下,广便自己先做事去了。等忙完手里的事孙策还在画,这下她就有点好奇了,跑到孙策背后看他在干什么。
似乎是添了一些背景,广陵王的衣衫也被改得很奇怪,宽袍大袖 ,身后还有什么大型动物,但是又像小猫小狗的。
广冷漠:“这是什么已经灭亡的品种吗?”
“老虎啊!”孙策回头看她,举起来给她看,“不像吗?”
“说实话?”
“哎呀,我知道不像,”孙策也不措气,“那你会画吗?”
“……青铜铭刻和画像石风格的会一点,”广接过来,“但为什么要画这个?”
“嘿嘿,我和她说好啊,”孙策笑道,“我们在王母面前发过誓,她做王母坐下的玄女,我就当猛虎为她护法;如果她是……嗯?怎么了?”
王母,西王母?!那个拓片、老乔的棺材!棺材上的其他图案、广陵王转世、小女孩儿、女官……
繁杂分散的线索丝丝缕缕,广感觉它们逐渐纠缠在了一起、似乎隐隐之间有什么联系。她正欲再问,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别问。”
广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但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声音本能地感到信任。
孙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瞬间,单挑着眉毛。广没再听到那个声音,迟疑着道没事。孙策倒是紧张起来了,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探她额头。广躲开,手背贴了贴脸颊,心里乱成一团。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孙策不明所以,但终于没再靠近。广拼命摇头,深吸一口气,准备把他往外推。
“……委婉一点?”
又出现了,怎么感觉听起来还有点无奈?
孙策看着她举起的手,满脸疑惑。广表情凝滞,缓缓转为讪笑。
“啊……哈哈,没事,”广尽全力瞎编,挠了挠头,“就是、嗯……我今天,今天不太舒服……”
“啊?哪里不舒服啊?”孙策一下站起来,“哪里痛吗?还是头晕?还是……”
“没有没有没有,”广赶紧否认,“我就是、今天想休息一下。”
“哦,那我去关门——”
“等等!”
孙策回头,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焦急。广突然有种抛弃狗狗的愧疚感,硬着头皮道:“就是……嗯……你知道……”
孙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很痛吗?要不要吃点热的东西?不对不对,是突然来了吗?那你快去!”
万能的大姨妈啊。
总算找到借口,广赶紧回到后院,关上卧房的门,心跳得快扑出来了。
什么情况???广陵王没死??
“死了。”
广吓得发出一声惨叫,正想叫孙策,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穿着奇装异服坐在对面。
……不对。
广陵王好整以暇地朝她点点头:“别怕,我也是鬼。”
广:?
这是什么安慰人的好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