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明明,明明 一块石头(三)

活。她会跟你们一样,漂泊、动荡、看起来光鲜亮丽,但人生毫无指望。会像你们一样可怜。司明明对后面那句话无感,她认为那是她和陆曼曼自己的选择,别人有权指摘,她们有权不听。但她对前半句话无法接受。在白杨的口中,张乐乐好像是一个没有用的女人,要依靠男人才能活下来。张乐乐变成了他的附属。司明明强压着怒火对白杨说:“你说我和陆曼曼什么我不介意,但乐乐是你枕边人,你确定要这么说她吗?你就这么看不起乐乐吗?那你当初要死要活跟她结婚干什么?给自己找保姆、免费妓/女、找一个生育机器吗?““你不要把话说这么难听!

“不是吗?难听吗?那你那句话什么意思?你他妈今天跟我说清楚!”司明明用力捏紧电话,意识到她冷清的婚礼现场为数不多的人都在看她,她的爱人也瞪着那双有神的大眼看着她。她转过身去,向远处走。牧师在她身后喊:“马上要吉时了!“母亲聂如霜也对她喊:“马上要吉时了!

司明明回头看看四个老人,再看看苏景秋,她恢复了冷静,对着电话说:“白杨,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现在我要去结个婚,你给我等着,三十分钟后,咱们把话说清楚!她知道,人生根本没有所谓的吉时,张乐乐结婚时算八字、算接亲时间、算准每一个环节的踩点,如果真的有吉时,那白杨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根本没有吉时。但司明明也知道,尽管她如此认为,但在场的老人们很有可能不这样认为。她任由工作人员为她头顶戟上白纱,心里在措辞跟白杨接下来的沟通策略。她不是为了跟白杨闹掰,而是为了让白杨认清:他的妻子是一个很棒的女人,不是他的附属。当她愣神的时候,苏景秋走到她面前,推了下她肩膀:“嘿!我说这个姑娘,你最好给你爷们笑一个。司明明就对他扯出一抹笑:“你放心,我保证让老人们高高兴兴。营造出我们的生活将充满阳光的假象。”那可真是要仗着你的演技了。“苏景秋带笑不笑:“演不好今天咱俩死一个。但话说回来,咱们老人比咱们还不认真。化妆的小姑娘往司明明脸上扑粉,苏景秋在一边嘲笑:“再扑就变成女鬼了,快别来这套了!

这正合司明明心意,她跟苏景秋一个想法:扑那么厚做什么?都看不出是她自己了。她就这样,略施粉黛也算好看,除了眼神太凌厉。化妆师小姑娘见这夫妻二人都想凑活了事,好歹他们底子好,随便搞一搞也能糊弄过去,于是草草收场,提着自己的小化妆箱去一边候着了。依惯例。结婚前的男女总有些感慨。或四目相对泪眼朦胧。或捧腹大笑欢天喜地。总之在这一天说的悄悄话都该算深刻的,司明明和苏昱秋地想学他们。一人商量善好歹夫妻一场,合天虽借用了别人的婚礼现场。但地也该对彼此说几句真心话。司明明就让苏导秋先说。想看看她老公的狗嘴里能叶出什么象牙来

苏景秋倒是认真思考了,咳了一声:“过来人都说夫妻之间,只要有爱可做,就不会散场。

“狗屁。”司明明打断他:“你是不是想说那我们就做到散场?

“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你自己的思考和表达方式非常单一吗?

苏昱秋还不服气,但仔细一想。好像也确实如此。就把皮球踢给司明明“那你说。

“要我说,我们应该打心眼里尊重对方,对方不喜欢的事不能通迫去做。

“那得着什么事儿,.比如

“司明月!苏景秋!你俩赶紧的!”聂如霜和王庆芳打断两个人推心置腹的念头,要他们赶吉时,赶紧上台。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站在司仪面前,两个人都觉得这也太好笑了,憋了半天,忍不住同时噗一声笑了,都是狗。王庆芳和聂如霜互看一眼,暗暗交换了意见:这俩的婚姻的确是个儿戏,咱们也别给自己添堵了,凑活着吧!但老人不扫兴,该鼓掌鼓掌,该嗷嗷喊嗷嗷喊,该抹眼泪抹眼泪抹眼泪的时候也挺好笑,是聂如霜先哭的。她想起自己含辛茹苦把司明明养大,结果司明明一身反骨,连结婚都不走寻常路。而自己竟然还要配合这个不孝子在这强颜欢笑,于是潸然泪下;王庆芳看聂如霜哭了,心道这紧要关头自己可不能输,想起前几天牌桌上接连失利,觉得自己在雀坛上要失却一席之地了,一

时之间悲从中来,也就哭了出来

这各怀鬼胎的场面属实好笑,司明明对苏景秋使眼色:看,比咱俩演得都好

苏景秋意会,也挑挑眉:不定想起什么糟心事了。

对仪式都不上心的两个人,在最后拍照的时候却又改了主意都积极配合。苏景秋尤其其,各种拿捍摆拍,好像给时尚杂志拍大片,势必要搞出些大动静来。还拉着司明明跟着他一起疯,美其名曰:到老了想起今天不是孤身一人犯傻,也算有个伴了。那个操着广普的旅拍摄影师这会儿又蒙了,觉得这对夫妻像被夺舍了一样,看着都不太正常,

司明明好像为雪山而生。她清冷严肃,站在巍峨雪山脚下,像雪山走出的女儿。不苟言笑拍照,照片都透着寒气;摄影师一个劲儿喊:笑一笑!笑一笑!她笑了,又好像得到了雪山母亲的奖赏。苏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