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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今夜梦不到我 薄荷糖(一)

天的会。

金静尧也很忙,一直在公司里赶后期。黎羚不想打扰他,连航班号都没有说,只是在起飞和落地时给他发了消息。

他回消息回得很快,语气和平时一样,看不出任何端倪,黎羚哪里想到他会亲自来接她。

真是学坏了。

但能在机场见到他,她也真的好高兴。

保姆车停在地库的隐蔽处,司机帮忙拉开车门,金静尧不是很情愿地松开了黎羚的手。

等到车门一关,立刻又握上了。

黎羚转过头问他,怎么会有时间来接机,会不会太打扰他工作。

很快就发现全部都是白问了,他根本没有在听。

金静尧握着她的手,一直盯着她的嘴唇,慢慢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将口罩和帽子摘下来,把她也拉到身边,接了一个短短的吻。

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一层层地往上开,像是陷进某个幽深的螺旋里。

黎羚听见轮胎碾过一个又一个的防撞条,发出轻微的噪音。噪音掩盖了急促的呼吸声,和接吻声甜蜜的气声。

车灯照在灰白的墙面上,车身的倒影变大又变小。短短的吻,变成了长长的吻。

车开出停车场,开上机场高速。天光从暗色车窗里漫进来,沿途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他们竟然还是没有分开。

金静尧用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另一只手则贴着她的脸颊。混乱的视线里,他被放大的面容,也像一棵挺拔的树,叶片在阳光下颤动,树藤却在阴影里缠着她,越缠越紧。

断断续续的吻,嘴唇分开再贴紧,沿途的风景被打散再重组,定格成他眼中的一片幽绿。

如果再不加以节制的话,黎羚觉得自己可能会变成一颗薄荷糖,被他完全含进嘴里,咬-合,吮吸,消失在灵巧的舌尖,变成他扎根向下的养分。

她只好将他推开了一些,让他好好说话,邪恶地逼问他后期做完没有,就像在问一名小学生,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还没有。”金静尧不是很情愿地说。

他显然是还没有满足,所以回答的时候,仍然恋恋不舍地盯着她红润的嘴唇。

也不肯彻底分开,还是和她贴得很近。

他的呼吸,他的视线,他的躯体,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热源,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不知餍足的渴望。

黎羚不是很自然地移开脸,让司机把空调再开低一点,为了转移注意力,假装正经地聊起《无神论》的制作情况。

金静尧没怎么说话,只是听。过了一会儿,她感到肩上一沉。年轻男人靠着她,眼睛闭着,已经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也不是很安宁,眼睫微微地颤着,眉毛蹙得很紧。

高架桥上,变换的光与影时明时暗地投在他脸上,像一部黑白电影的开场。

黎羚还是觉得心动,想伸出手指,帮他抚平眉心,手都没有能够抬起来,就被用力地缠住。

他的手臂贴着她的腰,每一根手指也牢牢地紧握着,不肯松开。好像很没有安全感,一定要和她全部贴在一起。

看来洁癖是治好了,不幸又患上了皮肤饥渴症。

黎羚完全不能动,只好又低头看他,一寸寸看年轻男人苍白的皮肤、微阖的眼、眼下淡淡的青色。

她的心软了软,也贴过去,和他头碰头,靠在一起。

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累。

电影的后期比想象中麻烦,为了符合上映的标准,有不少镜头都需要作出删改。

通常金静尧对这种事是不予理会的。他很少会为了作品的内容而作出妥协,电影也不是每一部都上过院线。

不能上映的话,与流媒体合作、海外发行,同样有很好的收益。

但这一次,他非常执着地要求上映,很积极地配合修改,甚至还私下里补拍了好几次。

电影公司的人都很震惊,觉得他像变了一个人。

只有黎羚知道,上映对他不重要,但是对她很重要。

他熬这些大夜,大费周章,全部都是为了她。

当然,这些话金静尧是不会跟她说的,他连补拍都没有告诉过她。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默默地在背后做完了所有事。

还好有多嘴的小刘在替她通风报信。

过了一会儿,多嘴的小刘又发来消息,问她是不是在机场碰到了骆狗。

他发了一条视频过来,黎羚看了一眼睡得比较熟的金静尧,鬼鬼祟祟地开了静音,点击播放。

视频里,骆明擎正在保镖的护送之下,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来。

他向来高冷,绕是被一大群粉丝围起来,疯狂表白,也只是戴着墨镜,自顾自地往前走。

不知何故,走得好好的,他突然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某一个方向。

不停还好,一停才不得了。现场像疯了一样,人群往前拥挤,差点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