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日王柳思是必死,还是生了妄想。
也在这时,大火终于被灭,众人闯进屋内,将她抬了出去,她已浑身血污。大夫也早早在旁边候着,见这不成人形样,直摇头:“回天乏术。”
江晨邻听闻一个劲叩头,头破血流不止,旁边人不忍心也求情:“赵大夫,你还是试一试吧,别让小孩这么小就没了母亲。”
大夫终究也答应下来:“我尽力医治。”
半夜还来了官差,既不是天干物燥时,这火来的莫名其妙,江晨邻也被抓去问话:“是不是你们烧香点蜡时,不小心失手着的火?”
“没有,我们一直在一起,火不是我们点的。”她已疲惫不堪,头发也乱做一团,声音发虚,好似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所言属实?”
“所言属实。”
官差还要继续盘问,一直陪着江晨邻的沙弥,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再折腾一个孩童,打断问话:“大人,我看见是旁边的禅房先起的火。”
“禅房?你有看到谁在吗?”官差来了兴趣,继续问道。
“江大官人和伤者的贴身婢女,周如娘。”沙弥老老实实回答。
明歌也在一旁,她本在屋内守着郎中医治,听到有官差要来,要带江晨邻问话,心中奇怪,便跟了过来。
真是这二人所为,竟害人性命到这步。
这话一出不得了,在场官差表情诧异,四下无人,只有这个小和尚和江大官人亲女,为首的即刻下令:“小师父,此事有关人命,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带走了小和尚,江晨邻留下来。
十分不对劲,大家表情也不对劲,明歌望着小和尚渐远背影,不免为他担忧,怎么一听说是江山市,纷纷有谄媚之态。
江晨邻七魂丢了六魄,只呆呆跪着听回话,官差都走了,还这么跪着,是早起的做饭僧发现了她,才将她送回禅房休息。
终究是传来噩耗。
她守着尸体哭了一整天,有人来,她就撒泼打滚,她抱着尸体不肯撒手,嘴里喃喃自语:“就怪我,都怪我”
“你一直这里不让别人来,是非要等她尸身异味难忍,你是要让她不得安宁吗。”
江山市这几句字字诛心。
她果不其然撒开手,随从的人这才上前抬走了尸体。
明歌听的火冒三丈,这人怎么这么衣冠禽兽,真当与自己无瓜葛啊,她愤愤不平,只恨自己不能有个形,狠狠打他一耳光,这也不算插手人间事吧。
回了宅院,已是深夜,众人纷纷睡去,丧事安排在明日,江晨邻还是守在棺材旁,不肯离去。
江山市上前一步,棺材里的人早已面目全非,他只一眼浑身就不由打了寒颤:“你不怕,你就继续守着。”
他头也不回离去。
“娘,都是我的错,肯定是我说错什么,才致你倒地吐血,我要是不说错话,我们肯定能逃出去,你就不会就不会…都怪我说错话。”江晨邻将头抵在棺材前,她一遍遍认错:“说错话?”
她忽然止住了哭,重复这三字。
明歌察觉出江晨邻脸色大变,刚刚忧郁过度,脑子还没转过来,现在估计发觉一二了。
只见她猛的起身,向后宅走去,跪的太久,双腿都不听使唤,走几步就摔一跤,不消一会儿早已血淋淋。
是江山市房门口,她正准备进去问个清楚,里面先传来声音。
“怎么办啊,烛火是我不小心打倒的,官府查到怎么办啊…”女人一边问,一边哭哭啼啼。
明歌进到屋内,果真是周如娘。
江山市搂住她,安慰道:“没事的,他们从我这里捞到不少油水,自然帮着我们,已经差人告诉我,找个人顶罪就好了。”
明歌心里大喊不好,肯定是那个小和尚,怪不得那些官差各个表情,都如此谄媚。
“话虽这样,我心里还是很慌,她当初把我赎回来,我欠她恩情,我还没还…又不小心害她性命。”她依偎在江山市身上,哭得梨花带雨。
“我与她夫妻一场,我肯定风光大葬。”江山市见她这副模样,心疼不已,想了个报答法子:“你到时也披麻,走一遭便是,再多烧些纸钱,就算还恩。”
这些话听来,真是令人作呕,明歌忍不住趴下身,她胃里难受,这对男女,只盼以后去了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挨个受个遍。
房门猛的被推开,两人神色慌张,连忙分离,周如娘见来人更是吓的花容失色:“邻儿,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