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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谙 旧江

天刚泛起鱼肚白,依稀听到几声鸟鸣。前一晚下过雨,一直持续到清晨四点多才停。空气清新,带着股雨后的凉意。

旧江巷口,各类早餐铺子还未出摊开始营业,仍有食物香气不断飘出,引得途径路人驻足观望。但现在这个时间,能看到的人影很少。

所以大家只会短暂停留,而后再抬脚离开。

这里多是年纪大的老住民,少说也待了十多年。彼此熟悉,很难见到新面孔。

旧江巷——

是这繁华都市中,少有的宁静舒适之处,这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喘气片刻便足以将一天的劳累都缓解的地方。

这里像是被急速发展的时代遗忘,房屋皆是石头堆砌的自建房,多为三层楼。水泥地从巷口一直铺到巷子内各处,道上除了时不时飘落下来的枯叶,便再无其他,干净和寂静笼罩了整个巷子内外。

不多时,一道跑车的轰鸣声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

红色的跑车在巷口停住,车门启,率先入眼的是一只拎着高跟鞋的手。而后,一个卷着大波浪,画着大浓妆,穿着超短裤的女人从驾驶座上下来。

视线上移,接着完全被女人的长相占据。

女人生着一双极为妩媚的狐狸眼,眼尾上挑,眸子如墨般黑,看一切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小巧高挺的鼻,正中间点缀着一颗淡棕色的小痣,再往下,唇形完美的嘴上化着和妆容适配的大红色口红。典型的浓颜系美人,放到人群中很难不吸引人。

女人换回鞋,站了两秒,最后打量起自己,似是觉得以这副样貌进去有些不妥,她把短裤向下拽了些,接着从包里掏出卸妆湿巾,将眼妆和红唇卸了个干净。

看着一张素净白皙却依旧美艳的小脸出现在镜子上,女人满意地笑着点头。

收拾妥当后,她快步走进巷子内。

齐莞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各个拐角处,七拐八绕的尽头是一家网咖。

要说这段时间,唯一热闹的便只有这家网咖,齐莞一进去,便被键盘敲击声和那些谩骂声吵得脑袋疼,她微微蹙了眉,加快脚步走向收银台。

收银台坐着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远远看见齐莞走来,马上缩到电脑后,拿起手机飞速打字。

只是这消息还没发出去,齐莞已然到了面前,她一看便知这男人是在做什么,轻笑一声后叩了叩桌面:“欸老陈,手机放下,想给那小子通风报信是么。”

“没有大小姐,我哪敢啊。”被唤作老陈的人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畏畏缩缩地从电脑后起身。

齐莞不再与他多言,直截了当地问:“行了,阿岺呢?”

老陈指了指:“最角落那台机器。”

齐莞点点头,转身走向老陈指向的位置,高跟鞋踩地的声音逐渐远去,老陈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大小姐,是真不能惹。

她教训萧岺的样子,老陈少说也见过十多次。但他常年待在这旧江巷内,未曾与齐莞有过多相处,一直以来,在老陈眼里,齐莞怕就是那——

表面看着温婉,是鹤城齐家唯一的小姐。但脱离镜头后,则会本性暴露,摇身一变豪门小说中最善伪装的恶毒女二。

齐莞压根不知老陈在背后是怎么想她的,就算知道了,兴许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只会觉得有意思,或许还很喜欢有人这么看待她。

走了小段路后,将至,她不由得压了脚步声。来到萧岺身后,见他耳机虚戴着,便起了逗他的心思。齐莞没忍住偷笑一声,声音不免夹起来:“帅哥,来碗泡面吗,加火腿肠的那种。”

萧岺在这泡了个通宵,自是有些饿的,便说:“来一碗吧,不过不用火腿肠了谢谢。”

“想屁吃呢你。”齐莞一掌拍上他的后脑勺,“还不用火腿肠,连口汤你都喝不着!”

后脑挨这一下,萧岺本就蒙了,听到这话却是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摘下耳机转身:“姐?你怎么来了?”

齐莞回以白眼给他:“要不是大姨来找我,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两小时前。

“莞姐!莞姐!你有电话!”吧台调酒师挤进灯光闪动,数人热舞的舞池中,一眼便发现处于中心位随音乐节奏跳蹦着的齐莞。

此时她身边围着四五个年纪相仿的男生,但齐莞却是根本没注意到一样,视若无睹地继续跳自己的舞。

调酒师好不容易挤到她的身边,大吼了一声齐莞的名字,正好现场的音乐停了,众人的目光纷纷向他看来,调酒师尴尬地把齐莞拉出舞池,将手机给她便逃回了自己的吧台位置。

齐莞偷着笑了会儿,接着举起手机看清来电人,她敛了色,急忙向前走,推开了酒吧后门。迎面一阵夹着细雨的风吹散了上头的醉意,齐莞背靠墙上深吸口气,这才接通。

“莞莞,这么晚还没休息呢。”

电话那头传来萧母的声音,齐莞不由得柔了音调,但还是撒了个谎:“我在拍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