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打招呼,“爸妈,我出去一下。表哥在楼下。”“噢,去吧去吧。”
李教授放下拌着的饺子馅,从厨房出来,又帮她理了理头发,“穿这些够吗?外面冷。等会儿玩完,记得叫小周上来吃饺子。”
“好。我等下问问他。"他不是每次都有时间。往年也有过来看她一眼,给完压岁钱红包就走的,但是他年年都来。
“不用问。今年我面和的都是四个人的。“胡教授从客厅里出来,刚要提醒她今天重要,一抬眼,人都已经出门了。真是闺女大了留不住。
他回屋也开始偷摸给自己戴帽子。
“哎哎,你老头子穿衣服干嘛啊?”
被抓住现行,胡教授难为情地笑笑,“小周今天不是要求婚吗?我怕他没经验,我跟过去看看。真有问题,我能指导一下。”
“你得了。你哪来的经验?"李教授训他,“你当初求婚,不也就把我往民政局一领。”
她说:“你赶紧把衣服脱了。过来帮我包饺子,再剥个花生。好好想想,再过多久,咱们就能抱外孙了?”“这倒也是。"胡教授去剥花生,抬头看了眼新挂上的日历,2007年,今年是个好年,他们家有新盼头了。楼下,李佩央跑下去时,他正站在梅花边,把压枝的雪都拍掉。
“央央,你就不觉得它今年开得比往年更好看吗?”“嗯。"李佩央想,那当然了,“今年夏天,我爸给它育了肥。”
呃见…他的意思是良辰美景,花好月圆。
周庚礼把红色围巾围到她脖子上,牵着她的手,“走吧。我们去学校操场。”
“好。”
路灯下,清雪飘飘洒洒,刚下过的雪地只留下他们两人的脚印。李佩央听着嘎吱嘎吱的踩雪声,抬头看向他,忽然想起,她今年的雪人还没有收到。
“央央,你闭眼。剩下的路我牵着你走。"到了操场附近,周庚礼就把她眼睛蒙住了。
“什么惊喜啊?“从小到大,她表哥一直都爱给她惊喜,现在谈恋爱,也很喜欢送她浪漫。
惊喜当然要保密了。他说,“先抬脚,小心台阶。”在不知名的某处站定,周庚礼忽然在她耳边问道:“央央,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五岁遇见他,她今年二十岁了。“第十五年了。“说出这个数字,李佩央自己先湿了眼睛。
十五年,他们陪在彼此身边,从来都没有缺失过。“嗯,那这是我给你堆的第十五个雪人。"他缓缓放下手,让她睁开眼睛。
这个雪人和之前有一点小区别,它身上贴了许多玫瑰花瓣,手上也举着一束玫瑰。
还有她脚下周围,雪地里都铺满了玫瑰花。“这第十五个雪人,我请它做个见证。"摘下手套,男人单膝下跪,打开手里的戒指盒,郑重道:“李佩央,你愿意,嫁给我吗?做我的妻子,一生一世,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雪花融进滚烫的泪滴,李佩央朝他伸出手,哽咽了一瞬,"嗯。我愿意。”
他把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抬起头,同样是两行泪流下。
周庚礼看着她,“我爱你。”
“我也爱你。”
比雪落还轻柔的是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又吻去她颊边的眼泪。
李佩央也抬手帮他擦泪痕,指间的金属戒环有点凉。周庚礼握住她的右手贴到自己脸上,感受那一丝凉意。说好出来放烟花的,坐在操场的雪地里,她依偎在他身上,旁边是胖胖的雪人。
手里的烟花棒燃烧出好看的火星,李佩央侧头看他,蓦地问:“表哥,你当年为什么去找我?”她说的是五岁那年。
周庚礼把她手里要燃尽的烟花拿过来,换成新的,给她点燃,“我说是做梦,梦见你了,你信不信?”“嗯。信。”
“这你都信啊?”
“当然。"李佩央偷偷告诉他,“其实我也梦见过你,好多次。”
嗯?!“梦见我什么了?"他把耳朵凑去听。“不好说。"李佩央注视他的侧脸,轻轻亲了他一下,“大概就是这样。“梦里,好多次,她亲吻他的脸。这可比说的好听。
周庚礼扶着她肩膀,又吻住她的嘴唇,雪地里冷,他浅尝辄止。
“走吧。别再感冒了。"他把她拉起来。
“嗯,妈说让你上楼吃饺子,你来吗?”
“当然去了。“刚刚把人家闺女“哄"到手,周庚礼想,不去多不好啊,“估计叔叔都把酒备好了,等着灌醉我了。”“不会的。"李佩央挽住他手臂,肯定地摇头,“灌醉了,你没地方住。”
…那你的房间,我不能..…??”
“不能。”
“哦。"他自讨没趣地吸了吸鼻子,佯作看雪,转了转头,又看向她,不死心地问,“那什么时候能?”李佩央思考,“嗯,等结婚了吧。”
现在带他回去,她都还有点不好意思。
“行吧。“周庚礼叹了口气,但是,“也快了。等他们把日期定下来,我就要开始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