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功,一切努力都将失去意义。
这是最坏的结果,但不代表她就会认命麻木不仁地任由剧情摆布,她要弄清楚不利于自己的一切因素,把主动权时刻掌握在自己手里。
因此段弋是她第一个要试探的对象,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如果他的意识行为并不全然受到剧情操控,那么其他次要人物的自由度显然也会更大。
只是这个试探并不能放在今天,这个时候段弋对她的愧疚几乎达到顶点,任何超出预期的行为都是画蛇添足,她只需推波助澜令他的愧疚无限放大就足够了,因为一旦试探的结果是最糟糕的设想,那么她至少要确保自己不会落到剧情中的惨淡下场,因此段弋的愧疚很重要,是她现在必须珍而重之握在手里的一道免死金牌。想清楚这些,孟芙脸上一片沉冷,暗淡无波的眼眸看向紧闭的房门,声音轻嘲,“段弋,别让我失望啊。”救护车开到医务室楼下,孟芙双眸紧闭惨白着一张脸被抬上去,段弋神情冷肃随行,亲眼目送她辗转于各个科室一项项做着检查。
当看到那一排排整齐排列的细长管子从她手臂上抽满鲜红血液,段弋紧绷的身体再次抑制不住地发抖,积蓄的情绪无处发泄,只能徒劳地用包了绷带的拳头一次次砸向墙壁。
才止住的血很快又渗出来,麻木的疼痛令他心底焦虑稍有缓解,于是一下下不停歇,疯魔的样子令坐在走廊的其他患者家属避之不及,投诉到护士台才有人过来将他制止。
做完最后一项检查,孟芙已经能自如行动,已经出来的结果都没什么问题,还有几项需要等待几天进行检验才能到医院领取报告单。
医生叮嘱了注意事项,提醒她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时到医院诊治,然后才告知她可以回家了。
走出诊室,一眼看到靠着墙壁等待多时的段弋,苍白虚弱的脸上扬起抹笑意,她走过去站到他身前仰头问,“你怎么跟过来了?不用上课吗。”
段弋看着她,目光一寸寸仔细观察着,怕极了她下一秒又会徘徊在生死边缘,而他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孟芙顺从地任由他看着,到他放下心,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时,她才缓缓伸手握住他不停颤抖的手,眼神无措痛惜。
“怎么会伤成这样?”
段弋任由她牵过手查看伤势,目光始终盯在她脸上,“没事。”
他说完,在她明显不信任的目光中垂下眼皮,遮掩住眼底的复杂情绪,“不怪我吗。”
孟芙捧起他的手轻吹了吹,温凉的风拂过,伤口热辣辣的痛意有所缓减,段弋看到她不忍心疼的眼神,一瞬间所有焦虑抑郁的情绪都被抚平,沉闷自厌的心底仿佛吹进一股暖流,令他心口升起一阵陌生的暖流,从未有过的体验,他知道从今往后,这种感触会像魔咒一样令他心心念念。
他静默无声,耳畔响起她毫无芥蒂地安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啊,你只是看着不好亲近,其实人很好的,上次我掉到海里都被你救起来了,你这次保护夏星茉也是出于好心,只是我比较倒霉,站的位置刚好在那里。”她温言细语说着,抬眼与他对视,“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而且下次可以不要再伤害自己吗,实在觉得愧疚的话就答应我吧。”
段弋漆黑的眸底神色认真纠正,“不是为了保护她,我以为站在身后的是你。”
孟芙面上露出讶然,心底却抑制不住地感到发寒,她刚刚会那样说本意就是为了获知段弋那样做时内心的想法,现在知道了他对夏星茉目前还没有多加关注,可内心并不感到轻松。
如果他本意是为了保护她,却在毫无察觉地情况下促成了对夏星茉的保护,甚至还在弹幕引起不小的关注,一切说明什么呢?
剧情已经在推动他违背本能意愿朝着既定方向发展了,孟芙垂落的手指尖深陷掌心,强迫自己不要慌张,更不能在段弋面前露出端倪。
偶然因素太多,她不能自己先吓得慌了手脚,尽管想试探的心蠢蠢欲动,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恰当的时机,她要耐心等待,把自己当成一个亡命徒,每一步都谨慎揣摩,不能犯错,代价太大她付不起。病弱的脸上浮起丝红晕,为他话语里不加掩饰的偏睐感到无所适从,窘促道,“那我更不会怪你了。”明明受到伤害的是她,现在却反过来安慰他,段弋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扼住,无端觉得酸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