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来到村西边,叩响宋家的门,
谢沉书瞧着门内探出的人,便拱手唤了声:“宋伯。”屋外的天光变换着照射进屋内的角度,史云腴在与谢沉书分别后,就一路匆匆回到家中,为二人准备今朝的午饭。可等柴劈了,火烧了,豆饭煮熟了。
史云腴却迟迟不见,那走时跟他信誓旦旦保证的儿郎归家。这人去哪了?难不成是走了……
史云腴耷拉着脑袋靠坐在灶台边的小凳上,中午未曾安歇的困倦逐渐攀上眼眸,叫她忍不住想在此地睡去。直到不小心磕到了头,她才嘶了一声,从灶台前清醒过来。彼时,柴成灰了,火灭了,豆饭也凉了。
谢沉书还是仍未归还。
转眸望去外头夕食将尽的天,史云腴有些急了。两三个时辰了,人到底去哪了?
这青霁山的雨可不由人,像如今这样多雨的时候,前一秒出着日头,下一秒就能大雨倾盆。到时候若真是下起来,莫说谢沉书,就是对于她这种日日游走于山间的人,也是难行得紧。史云腴想着想着,起身来到廊下踟蹰。
待她回头看了两眼门前歇着的狼犬,不禁嘀咕:“不若咱们去找找,莫要让他在咱们手里出些问题。到时便不好办了………史云腴看似无心一说,却惹得玄青最先反应,起身便朝院中走去。
如此,两人一狗就这样默契地踏上了寻找皇孙的路途。山林渐晚,史云腴朝着今日和谢沉书离开的方向前行。空气的湿度,让她有些不安,步子也不觉愈来愈快。每隔几丈,她便高声呼唤,试图从山林里得到谢沉书的回应。“小书。”
“谢沉书一一”
可事与愿违,找寻谢沉书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顺利。史云腴就这样一直寻到茶园外的小径,把嗓子喊得沙哑,却仍是无人应答她的话。她茫茫然站在原地,向通往山脚的路看去,难不成……
是真的走了吗?
所以,他今日告诉她自己的名姓,是早有预谋。所以,他今日说要去找宋伯,也是故意而为吗?可他既然要走了,又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让人难忘的话一一
史云腴顿在自家的茶园外,一时不知该是继续找下去,还是转身离去。
但闻陡然之间,飞琼冲着南边的岔道几声剧烈的狂吠,引得史云腴的注意。她举目看去,飞琼与玄青蠢蠢欲动,她便赶忙跟了上去。史云腴知道,它们定是察觉了什么。一路追着两只狼犬行进极少走过的野径,史云腴便继续扯着嗓子呼唤谢沉书的名姓。
但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是飞琼与玄青出了错?史云腴不禁疑惑。可就在她思量的瞬间,又是几声颇有指向性地犬吠响起,史云腴打眼看有个熟悉的身影,正背身蹲在眼前的坡边,瞧着像是心事重重。就连史云腴靠近,他都没察觉。几步快走去谢沉书身旁,史云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此刻没人能读出,史云腴是在庆幸平安将人找到,还是他没有离开自己……
她就这样盯着眼前人的背影,轻声相问:“我不是与你说,途径茶园之后向北,切不可向南吗?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沉书却沉默着望向坡下,没有作答。
他当是又迷路了,他也实在是对得起自己那路盲太孙的称T-o
“怎么不说话?可是哪里伤着了?你那包扎好的手呢?可有事?“史云腴在谢沉书的沉默里,忍不住抬手去探。谁成想,竟被谢沉书一把握住。
史云腴不明所以愣在原地。
谢沉书却将她的掌心按在肩头,冲着坡下的方向,失意道:“新打的饭几,摔坏了腿,应是不能用了……抱歉,是我又搞砸了。”
史云腴闻言有些诧异,她便顺着谢沉书目光所视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张做工粗糙的饭几,孤零零躺在坡下,四肢桌腿已然断了两个。
原他是在为这事挂心。
史云腴见此场景暂顾不上安慰眼前人,她不禁讶然了句:“小书,你说去宋伯家,就真的是去了宋伯家,然后还为我……”“打了张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