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镇嘴角一抽。
身后的小橙子和旁听的许嬷嬷此时也是一个踉跄。
“咳。差不多就那意思吧。”
朱元镇心想。
俩人都是被从小宠到大的,要想玩到一处去,肯定得某人妥协。
而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夏晚照。
听李瑶知的意思,郑家小五为了和夏晚照做朋友,至今已做出无数退让。
嗯,那将来就接着退吧。
“不早说?”夏晚照又看了眼桌上红彤彤的辣子鸡,忍不住上手抓了一个塞进嘴里,下一瞬,双眼一亮。
辣、香、嫩!
这大厨果然是南疆来的,这道菜做得太对味了!
夏晚照没忍住又塞了好几个,看得许嬷嬷眼皮直跳,双手跃跃欲试着打算来场现教的礼仪课时,又抓了一个,直接塞到了朱元镇嘴里。
她塞得又快又准,朱元镇刚反应过来,嘴里霸道的辣味直冲天灵盖,他张嘴欲吐,结果一只小手直接堵住。
夏晚照笑得调皮又欠揍:“好吃吧?这口肉就当我谢你点拨之恩,吞下。”
许嬷嬷忍无可忍,正要上前,胳膊却被人死死拉住。
她回头一瞧,小橙子死命给她使眼色。
朱元镇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迅速咀嚼吞了下去。
“你说的刁蛮,是不是这样?”夏晚照见状才松开手,看着他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喝水的样子,满意地问。
朱元镇:……
原来他死于口误。
他的脸色引得夏晚照大笑,一边笑,一边捧着辣子鸡转身离开。
“去哪?”
“哄小孩去。”
……
“好了好了,我们早就告诉过你,夏晚照不是好相与的,你就是不听。也罢,如今你清醒了,这再往后你就学着点,不要再往人跟前凑就好了。”
皇后命专人收拾出来给入宫的小娘子们午息的屋子里。
吴映雪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郑欢,温柔哄着:“她若不混,能是混世魔王?她那样的身份,身边却没有一位手帕交,这本就不合常理。也不知你究竟看上她什么,铁了心要与她交好。”
郑欢不回答,只执拗地问:“她为什么对楚影儿那么好?”
“楚影儿曲意逢迎,蓄意攀附,不知用了多少心机手段,才哄得她如此,你怎能与她比?话说回来,知道楚影儿真面目之后,她也不也是敬而远之了吗?”
郑欢擦着眼泪,不服气地道:“不一样的。”
吴映雪问她哪里不一样,她又扭过头,不肯说了。
不过好在是不哭了,看着郑欢红肿的眼睛,她忙命人去煮两个鸡蛋来,滚着消肿,不然晚上回家,叫人看见了,还不知要生出多少是非来。
郑欢看着吴映雪为她忙前忙后,心里好过了许多,可想到夏晚照,又是一阵委屈。
起初,她也意味夏晚照傻,是被楚影儿哄骗了,才会做出在大庭广众之下,以郡主之尊,亲自为楚影儿那等出身卑贱的庶女牵马的事来。
可后来在御花园小宴那次,她明白,夏晚照是受了骗不假,但给人牵马却是她心甘情愿为之。
原因也很简单,她将楚影儿视作朋友。
无所谓出身高低,只要是朋友,就能得她真心相待。
这也是为什么夏晚照被众人看到亲自给一小官庶女牵马时,一脸坦然,从容如故的模样。
甚至事后也完全不记得有那一回事。
她也还记得御花园里,几人中最聪明的若因姐姐说的那句话——
夏晚照是一位能够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甚至将生死都托付给她的挚友。
……她也想要这样一位挚友。
而不是因她身份,哄着她,捧着她,处处顺着她的人。
错了吗?
郑欢想着想着,又开始垂泪。
只是没想到夏晚照脾气当真如大家所说的一般恶劣,多么伤人的话都说得出来。
早知道,早知道。
她再也不要理她了。
“咳,郑家小五。”
屋外忽然响起一道略显不自然的声音:“你这辣子鸡挺好吃,要不要一起来尝尝?”
郑欢眼睛一亮,刷地站了起来,眼泪都顾不得擦,直奔门口。
“要!”
手里拿着鸡蛋的吴映雪:?
说好的再也不理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