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坠地
陶栀子从未想象过有朝一日江述月也会将自己弄得满手泥泞,她完全无法将他与世俗联系起来。
就只希望蝴蝶能多停留。
她将江述月当做一只偶然停留在自己指尖的蝴蝶,她不敢声张,不急于向任何人炫耀,天空的雨水没有减少,但是体感上仿佛风雨没有那么急切。偶尔的风吹会让她下意识离他后背更近,去攫取更多温暖,这让她总觉得自己贪婪不堪。不愿意冒任何风险,不指望长远未来的孩子。
是啊,她一直都是那个贪婪的孩子,一个无法掌控口腹之欲,一口吃掉棉花糖的孩子,思考间,她将头更深地埋进了江述月脖颈,仿佛想闻一闻这颗淋过雨的棉花糖是什味道。
她的双唇擦过他脖颈处的皮肤,那种顺滑细腻还带着一些温度的感觉似乎格外可口。最后,她的唇顺着脖颈线条往上,从他的侧脸处寻到了耳朵,然后半张着口轻轻贴了上去。
很难分辨这到底是进食的动作,还是亲吻。
也许进食和亲吻才承载的渴望并没有极致的不同。
亲脸颊和脖子。
江述月感受到耳朵处的柔润气息,脚步微微一滞,像是不习惯她的新招数,以往她都是而且陶栀子对待耳朵竟然是半张着口的,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带着些许的轻咬。“你在干什么?"江述月身体有些僵硬,连声音都出现了一些一样。"
她没有任何惭愧地低声说:"你还挺可口的。
她淋了雨,跟没事人似的,没有任何煽情,没有强调苦难,当她成为落汤小狗的那一刻,只要被人捡回家,她便开心得如同没有流浪过一样。
她就是那只记吃不记打的落汤小狗,而江述月,成了停留在她鼻尖的小蝴蝶。想到小狗和小蝴蝶的意象,就觉得那画面十分可爱,她不有得在雨声中笑出声来。一场分明绝望的暴风雨,竟瞬间失去了威力,退化成了背景墙而已。她凑在江述月身边浅着气息问道:“大半夜你怎么不睡觉出来了?”“我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你走得匆促,连门的都没关,就顺着足迹找过来了。”
江述月并没有放大自己的担忧,用平铺直叙的语气,描述着全部过程。"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以为你会说我,像上次跳进泳池一样。"陶栀子颇有感触地说道,一时间,好像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述了。正当她以为江述月也无法作答的时候,他进入了走廊,迎面的风雨小了下来。他说:"不是任何事都适用于同一套逻辑,也不能总是用绝对理性去指导行为,人只会为自己认为值得的事物冒险,我只能辅助你,无法阻止你。""任何无法穿上你的鞋子跳舞的人,都无法感知到你看待生活的角度,我相差甚远,只不过在尽量,复原一个真正的你而已。"
陶栀子听着这些话,忽然安静下来,仿佛陷入了沉思。性或感性的决定,都凝聚了我从小到大的一切逻辑。”“真正的我......我也差不多快忘记了,可能每一个当下,都是真正的我,我做出的所有理她是张斑驳的、飘散的、四角发黄的纸。
说话间,她气息微弱,好像很快就要睡着。
"先别睡,现在睡会着凉的。"
江述月意识到她的变化之后,很轻微地晃了晃她,出声提醒道。打起了精神。
在这个声音下,本来即将闭上的双眼又重新睁开,她总是随心所欲,但是这次她强她睡意朦胧的眼,看着庭院里的落雨,一时间很是茫然。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江述月没有带她从庭院经过,而是直接带她从建筑内穿行,上楼。
“这不是去小木屋的方向。”她说了出口。
江述月生活过的痕迹。
至于她为什么能察觉到陌生的场所竟然没有让她过分惊讶,是因为她察觉到空气中“你那里窗户坏了,地上都是碎片,等明天找人修理好了之后再说。”江述月替她已经考虑好了一切。
陶栀子一时间有种莫名的心虚,那里有她的遗书,虽然被锁在了抽屉里.“应该没人会窥探我的隐私吧......"她的声音弱了几分。
"放心吧,他们都很有职业操守。"江述月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疑惑,耐心跟她解释道。“还有我的小鸟.......”
那只会跳舞的小鹦鹉。
“我会让人暂时帮你照顾好它,明天就送回来。"
一切的疑问都打消了之后,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是一处陌生的住所,是绕过了主楼后的白色建筑,构造比小木屋隐秘很多。"是去你的住处吗?"陶栀子无暇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好奇地问道。"给你住的。
"
江述月这句话给她留下了很深的疑问,但是她当下比较疲惫就没有追问太多。有个温暖住处就可以了,她向来想不了那么多。
风雨声渐渐远去,世界仿佛重新回到了平静之中。
她在困意席卷之前,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问道:"现在我可以睡觉了吗?"江述月意识到她的困意有些难以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