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很是严肃。
可后来,他逐渐发现,厉峥的沉冷好像和今日的行动没多大关系。
马车另一侧,仍旧沉浸在今日参加宴席的欣喜劲中的少女有些坐不住。
不一会掀开马车帘往外看着街景,不一会又把玩坐垫上的流苏唇角含笑。
又过了一阵,她不知想到什么,满脸都藏不住笑意了,却也不似平时那般偷看厉峥,反倒别过眼去,好似害羞。承钊早已看穿这心思不单纯的小丫鬟或是对他高大俊朗矜贵不凡的主子生了觊舰之情。
他倒也不觉盛瑶这副模样有何奇怪的。
奇怪的,是他的主子。
厉峥自上了马车就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端坐正中,一言不发,像是在思索,视线却时不时就票飘向一旁。
厉峥每朝盛瑶看去一眼,很快就会立即收回眼神,但脸色也因此沉了几分。
直到路途过半,承钊偷摸瞧见的次数就不少,更不知没瞧见的还有几次。
总归,厉峥的脸色是越发沉郁,黑着一张脸,活像要发怒似的。
马车驶入竹林。
外头分明已是漆黑一片看无可看,盛瑶却忽的又转身,动作有些大,在马车内发出不小的声响。
她探手正要撩开马车帘。
承钊下意识就瞥了一眼果不其然闻声又飘忽了视线的厉峥。眼看厉峥脸色又黑了。
承钊连忙开口提醒道:“盛瑶,在马车内应是要规矩些,窗外没什么可看的了。”
哪有丫鬟在主子面前东张西望自由自在的。难怪主子脸色越来越黑。
话音刚落,承钊忽的察觉身侧一记冷眼轻飘飘地看了过来。盛瑶还未察觉,只指了指窗外,道:“我只是想看看夜晚的竹林里是什么样。”
承钊下意识转头去看主子。
只见厉峥冷淡地看着他,目光不算斥责,但显然一副“要你多话"的样子。
承钊一噎,无言地撇了撇嘴。
若不是烦她没规没矩,那还一边偷看一边臭着一张脸干什么。
得。
他都多余操心!
大
马车驶回竹林小宅时,时辰还不算太晚。
盛瑶一进院就干劲满满地开始着手准备宵夜。厉峥沉默地朝厨房的方向看去,视线中仅有盛瑶蹦蹦跳跳的背影,又很快消失不见。
承钊偷摸打量了几眼,猜不透主子心中所想,但还是忍不住问:“主子,可是盛瑶今日坏事了?”
厉峥霎时收回眼神,眸底神色意味不明:“没有,不关她的事,进屋吧。”
………是,主子。”
厉峥顺利拿到富商的锦盒,盒中正是那群人下游交易的信物。
信物丢失,短时间内,为保生意不出变故,富商那边定是暂不敢声张的。
厉峥以此能够争取到一部分调查的时间,但也不会太长,事情早晚是要传到那些人耳中的。
厉峥指腹在桌面摩挲了一下,沉声道:“既是如此,倒是有必要借此信物南下一趟探探虚实。”
“主子若是长时间离开柳阳,怕是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甚在此后得知您正好南下,即使没叫他们抓住把柄,诸多巧合也会叫他们再难放松警惕,咱们的行动便会难以进行了。”厉峥微微颔首,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所以,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南下。”
“主子的意思是?”
以厉峥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即使被派往了柳阳城,但不务正业无所事事也丝毫不显古怪,反倒这才合情合理。柳阳周边游山玩水之处可不少,厉峥只随便打着要去某处游玩一番的幌子,短暂离开柳阳城一阵并不难。不过,他真正要走的路线是南下,需得掩藏身份,做点手脚,自可不叫人知晓他是往南下而行。
也正好在此之后,以反方向的路径让那群人认为他完全与此事无关,可谓一石二鸟。
承钊听完厉峥的决策也顿悟了过来。
他点头应声,想了想,又问:“主子,那……这事仍是不告知盛瑶,瞒着她只带她同行便可了吗?”
岂料,厉峥脸色微变,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道:“不,此番不带盛瑶。”
承钊一怔:“啊?不带她吗?”
不怪他对此感到讶异,毕竟厉峥连画舫宴都带盛瑶去了,更莫说此行南下。
盛瑶独留宅中反倒易生变故,若是那头趁他们不在派人前来,以盛瑶那不机灵的脑袋瓜,稍有说错话,可就麻烦了。况且,就承钊对这方面的迟钝让他才刚好似抓住了点端倪。一转眼,厉峥的心思他又搞不明白了。
厉峥敛目,情绪不见外露,连语气都平淡得叫人听不出喜怒:“嗯,不带她。”
顿了一瞬,他又开口:“此前让你找的那户姓李的人家找到了吗?”
话题跳跃有些大,承钊想不明白,便只能放下思绪,按实回答道:“找到了,只是近来因着别的一些行动,属下还暂且未找上门去道明盛瑶找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