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而过,不敢抬头去看,生怕被这大姑娘记住,日后遭受灭顶之灾。
第四日,郑明珠才跪了一刻钟,密密麻麻的凉意自砖地渗上膝骨,昨夜落雨,平坦的砖石长了针刺一般。
她掐着掌心强忍痛意,面色如常,只是唇色泛白,眼中也没了平日里的精神气,空洞恍惚。
酉时过,报时的钟锣越过层层宫墙,传至洛什门。
郑明珠缓缓起来,方站定身子,下肢灌了铅水般,无法平衡。
顷刻间,天旋地转,向后仰倒。
“……”
手臂被大力搀扶住,男人掌心的炙热透过轻薄衣衫,轻灼皮肤。
几息后,郑明珠缓过神,看向身侧之人。
萧谨华睨着她,目光尽是轻蔑嘲讽。郑兰则站在这人身后,看不清表情。
哼,洛什门偏远,无论去哪都不是必经之路。这两人是专门来看她笑话的?
郑明珠推开萧谨华的手,踉跄着站立在原地。
“听说,你是因着包庇晋王,才被皇后重罚?”萧谨华轻拂衣袖,冷笑询问。
“郑明珠,你这般上赶着,晋王可领你的情?你在这罚跪多日,也没见他来看你一眼。”
萧玉殊来不来,同她本就无关。郑明珠扫视萧谨华,反唇相讥:“陈王殿下有功夫担心我,倒不如去掖庭瞧瞧李夫人。”
萧谨华性子高傲,不喜屈居人下。若李家落魄,他未必肯做姑母的棋子。厌胜一事未完,这人倒是能毫无嫌隙地同郑兰在一处。
当真不知道郑家女儿进宫的目的吗?
这时,郑兰忽然开口:“殿下不必担心,李夫人的吃穿用度,都与平日里无异。厌胜之事,姑母亦会查明,定不冤枉了夫人。”她声音柔婉,言辞恳切。
这一番解释,好似郑兰全然不知皇后对李夫人的构陷。
好,郑家的女儿就她郑明珠一个是有目的的,行了吧。
那日后的皇后之位,谁敢来夺,她便杀了谁。
郑明珠无意看这二人眉来眼去,思绣半个时辰前被皇后召去椒房殿,她扶着宫墙,缓慢向文星殿方向挪动。
今夜来洛什门前尚未用晚膳,她越走,越觉得发晕。
竟不知,已走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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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丛殿前,
萧姜自藏书阁归来,他抱着几卷竹简,正要进门,忽闻宫墙角落传来微弱的声息。
目盲之人,其它感官总是分外清晰。
他只靠近几步,便猜出来者。
是郑明珠,她似乎晕过去了。
萧姜放下竹简,下意识想上前,却又顿住脚步。
她死了,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