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本想着早早地睡下。
没成想,她刚准备更衣,便传来叩门声。
“开门,我有要事找你。”
郑竹在门外说道。
“进来吧。“郑明珠不耐,“什么事?”
郑竹讪讪地靠过来,语气带着些讨好:“今日回去之后,我瞧见小娘的膝盖伤痕累累。我问她跪了多少口,她不肯说。”
“手臂,脊背还有许多针痕。这些我从前都没发觉。”“往日里我回来,小娘都是报喜不报忧。”“我越想,越觉得生气。”
郑竹忽地攀上郑明珠的手臂,央求着:“你能不能帮我再教训教训这些人,让她们再不敢欺负我小娘。”话罢,她还补了一句,“好姐姐,求你了。”郑明珠心中冷哼,不会是以为,今日是在帮她们母女二人吧。
完成皇后交代的任务罢了。
她刚想把郑竹打发了,便想起,今日只是惩治了孟小小娘,确实有些不够。郑明珠靠在案前,支起下巴,看向郑竹:"哦?那你要怎么谢我?”
“我…“郑竹被问住,金玉珠宝什么的,郑明珠从来不缺。她还能怎么答谢。
“我…只要你帮我这回,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成吗?”郑明珠嗤笑,心道,砖头都比这人好用。她站起身,摘下自己额前的珍珠摘,随手塞入郑竹手中。“藏好了,不许再拿出来。”
郑竹不明所以,收好后便跟在郑明珠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郑府后宅中心的小园子,以此为启,逐个搜过去。
“大姑娘的珍珠摘丢了,府中有人偷盗!给我搜!”府中妾室,以及郑兰的院子,是派寻常的宫人前去搜寻便罢。料瞧见今日的场面,无人敢不从。郑明珠便领着四个执戟侍卫,一大帮宫娥黄门,直冲着孟夫人的院子去。
到了百香阁前,她不由停住脚步。
这是从前她和母亲所居的院子,朗月楼。
那时,院子内外,种了许多刺梅。临近冬日的时候,便将要抱芽了,会泛起淡淡的香气。
不似现在,尽是暖日所开之花,冷风一吹,只有枯枝作响。
她目光空洞洞地冷,看向写着"百香阁"几字匾额的视线,带着些狠劲。
“把门撞开!”
“是。”
两名侍卫倒转长载,用末端狠狠砸向朱门。不多时,门上坑坑洼洼,却仍是没开。
是内中有人在抵着。
现在倒知道怕了,之前派人杀她时,可曾料到今日。“刺进去,出了人命,我担着。“郑明珠声音不低,里面人能听见。
下一刻,大门敞开了。
抵门的仆从撤回到两边,战战兢兢,无人敢阻拦。一行人直入园内,如过无人之境。
“愣着做什么,每间都不许放过,搜!"侍卫首领吩咐着。
知道无可躲避,孟夫人干脆从寝殿内出来,也不敢说些什么,只狠狠瞪着郑明珠。
郑明珠居住的院子偏远,今日一整个午后,又没有人敢去招惹。如何能丢了珍珠摘?
都知道郑大姑娘在无理取闹,却半分也指责不了。此番,有皇后的谕令。
上次孟夫人被褫夺了封诰,已经大大得罪了椒房殿。若不让皇后出了这口气,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来,如何让她在长安贵妇人中立足。
再者,郑明珠疯癫起来,若真让侍卫动手杀了她,也不无可能。孟夫人极力忍耐,看着这些人在房内搜砸。说是搜寻,和抄家也差不了多少。
各色文墨书画扯得破碎,翻找时又不免会碰倒些摆件瓷瓶。钗环倾倒在地,珠串满地滚。衣物翻飞,零星几件裙衫飞挂在梁顶。
郑明珠揣着手,满意地点头。郑竹则站在她身后,想笑又憋着,脸颊通红。
“还有这里。“郑明珠指着花坛里枯黄的根茎,“万一有人藏赃呢?”
“都给我拔出来。”
那是孟夫人最喜爱的花,极难培育。拔了根茎,明年再长不出来。
忽然,孟夫人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去叫大夫来!”
“夫人!夫人…”
看戏的人晕了,郑明珠也不想继续演。
“走吧,看来在别处。”
折腾一整口,郑明珠昏昏沉沉睡去,长夜无梦。第二天,她带上雕给萧玉殊的青莲檀香坠,候着门房的车马。
郑兰是最后出来的,她瞧见郑明珠,灿然笑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