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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道侣抛弃后 潇潇百年

他面前宛如老鼠见了猫,他满心不忿,扯扯闵宁泫的衣襟,挤着眼睛不断示意。

闵宁泫当即义愤填膺,指了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师娘,我们去那儿。”

待丛不芜领走一群小鬼头,明有河双臂交叠在胸前,明褒暗贬道:“灵山真是生情种。”

礼晃一动不动,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可他竟然破天荒地回应了明有河。

可惜风吹话落,晃到了明有河的眼,没听清礼晃说的是“嗯”,还是“哼”。

厚颜无耻。

到底有许多年的交情,明有河仔细分辨着他的神色,诚心求问:“百年前,你执迷不悟要娶一个妖修,百年后,你又移情别恋要娶一个凡人。上次定了假的八字,这次……你要用什么办法堵住悠悠众口?”

礼晃冷瞥过来:“办法?”

明有河点头,作洗耳恭听状。

礼晃噙出一点极浅的笑意,狭长的眸中尽是轻蔑:“是什么让你认为,百年之后的我,还需如此迂回?”

他直言不讳,出乎明有河的意料。

礼晃再没看他,转身离去,话音却又被风吹到明有河耳边。

“我欲成之事,灵山上下,不会有人质疑。”

真是……狂妄至极。

明有河心事重重,坐在坛边丢石子。

丛不芜与周迎送比完剑,又有有的放矢地指导一二,招呼明有河,准备打道回府。

霉事并蒂开,出坛时,他们又与约枝堂打了照面。

叽叽喳喳的弟子顿时鸦默雀静。

“丛姑娘,真巧。”

丛不芜面无表情:“真巧。”

苏涉水跟在明有河身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约枝堂的目光准确地向他锁定,眼里划过一道精光,说道,“阿晃说你很爱种树。”

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涉水断定她是想找茬。

约枝堂果然转头:“阿晃,我还没见过遇土即枯的树呢,真想去傲来峰开开眼界。”

苏涉水在心里冷笑连连:看看看,什么都想看,将灵山搬回你家去吧!

他以为自己要被约枝堂缠上了,与其被礼晃点名,不如毛遂自荐,正要开口说带她去傲来峰,约枝堂却骤然掉转视线。

她指着丛不芜:“让丛姑娘带我去吧。”

灵山仙童不计其数,何须丛不芜引路?

约枝堂此话,简直欺人太甚。

明有河当即就要冲过去,丛不芜却轻轻摇了摇头。

将大小宗规背得滚瓜烂熟的周迎送上前一步,道:“约姑娘,恐怕于理不合。”

来接约枝堂的仙童听了,趾高气扬地振振有词:“有何不可?约姑娘乃灵山贵客,接待她是灵山主母之责。”

约枝堂身边的人无一不是项运阖亲手调教,周迎送无意与其纠缠。

他望向礼晃:“师尊……”

仙童先一步问:“江山君以为如何?”

礼晃:“可。”

腰间的匕首离鞘半寸,丛不芜轻笑:“倘或我不愿呢?”

“你不会不愿的。”礼晃笃信,“你若还想留在灵山,就要学会接纳枝堂。”

枝堂……

丛不芜恍然。

她迟迟不肯离开灵山,其实是在等。

至于等什么,她也说不清。

也许是等礼晃寻回丢失的记忆,也许是等缘分耗尽,情灭心死。

礼晃曾救她于死地,二人又共度过真真切切的百年光阴——那是凡人茫茫的一生。

她愿意留礼晃一线生机。

毕竟,不知者无罪。

可现在,丛不芜忽然有些动摇。

她与礼晃的百年,似空中高台,经不起揣摩与反刍。

也许恩怨尽消的那一天,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