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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表哥挟恩图报后 宜州绣

不好,简直便是没家世。

如此一来,往后便难了。

要么为世家妾,要么便是百姓妻了。

高不成低不就啊。

她在心中摇头。

听绣娘如此直接,夏莲小脸微红,暗道这话怎堪与表姑娘说,然却听顾窈道:“多谢。”

夏莲惊讶望去,却见顾窈面目坦然,十分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绣娘的夸赞。

她哪里知晓,顾窈自小生活在陈县,该听的夸赞一个没落。

且外头的人没上京人这般讲究,更直接的话她都听过,“身子生得好”算什么,她娘确实把她生得特别好!

待量好尺寸,又与顾窈确认了颜色款式,绣娘信誓旦旦:“表姑娘放心,我必定能做出与你相配的秋裙。”

顾窈笑一笑:“那便多谢你。”

她望一望自个儿的两个丫头。

春桃在用湿巾帕擦柿子,夏莲跟着欲要送绣娘出门——

顾窈止住她,慢吞吞从袖子里掏出两张方帕递给绣娘。

“姐姐瞧瞧,我这两张绣得如何?”

绣娘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起来。

原以为是来向她讨教女红,未曾料到,这两张帕子上的鸳鸯、比翼鸟已是栩栩如生,且这绣法,乃现下京中正时兴的宜绣。

宜绣以活灵活现著名。

传闻宫中有位娘娘,以绣花月季引来振翅蝴蝶,博得圣上欢心,从一小小女侍跃升为一宫主位。

她穿的正是宜绣宫装。

引得时人纷纷效仿。

绣娘不动声色,自不会以为这位表姑娘是来向自个儿炫耀的。

唤她姐姐,又主动拿出帕子证明,可见她是想出售。

她们绣房,往常也做过这些姑娘们的女红生意,多是家里不得宠的庶女,亦或是来投奔富贵人家的旁支表姑娘一类。

思及此,她笑道:“表姑娘是想与我谈生意?”

绣娘虽是手艺人,但日常游走在高门大院,也算半个商人。

与商人说话,实在轻松。

顾窈点点头,请她坐下。

“你瞧,我这宜绣帕子能卖几多钱一张呢?”

绣娘抿口茶,将手中帕子翻来覆去地看。

绣线颜色好,技艺又精湛,便是放在她们绣坊里,亦是往上品精品处摆。

听闻这姓顾的姑娘才来魏府没几日——

绣娘道:“一张十文。”

不说顾窈了,连身后面含隐忧的夏莲都变了脸色。

她本是怕表姑娘这桩生意又被老太太她们发觉,但一张十文钱的价格,莫非也太不把手艺当回事了罢?

顾窈笑一笑,从绣娘手中拿回帕子,唤春桃:“来送客。”

绣娘有些慌了,她方才压价是抱有侥幸,并非不想做这桩生意。

宜州路远,这宜绣价格便也水涨船高。

她们绣坊本就靠给中下层显贵裁衣,这些贵人衣料要好的,价格却压得低。她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再跟不上上京脚步,迟早要被人挤下去。

绣娘装没瞧见春桃送客的手,向顾窈道歉:“表姑娘见谅,我方才眼拙,未曾瞧出这竟是宜绣。”

她自个儿给自个儿台阶下,顾窈便没吱声,静静听她说:“我们如今正是缺此物的时候,一张四十文。”

顾窈喉咙里发出轻笑:“一张六十文,素帕丝线你来提供。”

她那日去绣衣坊看过,那样一张做工较为粗糙的宜绣帕子都要卖八十文一张,更何况她做的这毫无瑕疵的呢。

见绣娘要再还价,顾窈只道:“你回去与你家掌柜谈谈,若收不了,我再寻旁人便是。”

她的态度坚决,只差把“一分不让”这四个大字写在面上了。

绣娘心中叹气:倒是听魏家的下人忽悠住了,这哪里是乡下来的没见识的表姑娘。

怕顾窈真找了旁人,她道:“便是这个价格罢,只一点,表姑娘可不许与旁的绣坊再合作。”

顾窈递过来方才擦净的红柿子:“自然。”

将脚步沉重、似乎在计算价钱的绣娘送走,顾窈深吸一口气,倒在榻上,悠悠地摇着团扇。

如今倒好了,虽出不去门,但钱却有法子挣了。现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何伯伯与何绍川这一路所花费的钱还了。

至于魏家,旁人都说了她是挟恩图报而来,她自是如此。

他们家的钱,若她也想着还,那未免太清高了些。

夏莲轻轻接过她手中的扇子,一面送来微风,一面道:“表姑娘,若是绣娘说出去呢?”

她心里是真真担忧。

往常是真未曾听闻有世族姑娘家用女红手艺换钱的,这传扬出去,还不被眼高于顶的显贵们笑掉大牙。

可表姑娘也确实是困难。

顾窈摇摇头:“不会的,她要卖出价钱,怎能与咱们扯上关系。”

说是宜州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