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并没有舒展开。
曲芜小声道:"可、可二公子他还说,这些地他以后要多少有多少。"穆朗掀起眼,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曲芜低头颔首。
那张地契被穆朗攥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他知道家里的父亲母亲都偏袒穆二,那个貌丑的东西,本事没有多少,整日就知道哭自己丑,惹得家里人同情。
穆氏手里的许多未曾开垦的荒地,那些土地并没有官府盖印的地契,可那到底是他穆家的东西,母亲说他会是穆氏将来的家主,那这些土地将来都是会他的。前些日那姓杨的仗着有皇帝的诏书,要让他穆氏将这些荒地让出来,父亲都不肯给,现在却要把那么大块儿地给穆二那个没用的东西,又是何道理?穆朗思忖了许久,目光又移向曲芜,冷声道:“你这几日,可还有见过其他人?”曲芜摇头,"真的没有,主君信我。"
穆朗想她也生不出什么算计他的心思,便是作罢,将手中揉皱的地契展开,又看了两眼那明晃晃的官府印。
幸好是他发现,敢伪造官印,他们穆氏都要被追责。
穆朗心里还是气不过,将那张地契又揉皱了,扔到水里。*
穆氏的家主穆卓这几日都在军营,前脚刚听闻两个儿子因为一个妾室打了起来,后脚穆朗便将被打的穆尧送来了军营。
穆卓气穆二对兄嫂心生歹念,也气穆朗同自己的兄弟大打出手,于是便干脆狠下心,两个一起罚了。
一个败坏家风被下了私狱,一个大打出手闭门思过。
发了高热。
只是这私狱到底没怎么关过自家人,阴冷潮湿,许是因此缘故,被关了两日,穆尧便仅仅关了两日,便被放了出来,后来病好了也没再关回去。穆朗的院子,这些日摔坏了许多东西。
穆卓知道他心中有气,解了他的足禁。
解禁的这一日,穆朗去了军中,今日的赤城倒还真发生了件大事。听说晋王亲自下令征田,不论有没有开垦过,只要是田,一亩地可换二十贯银钱。穆朗心道,要二十贯,莫不是疯了...
且不说这些田适不适合耕,他听说洛阳的田,开垦过的地一亩才这个价。荒谬消息一经耳中,一直在他的心头盘绕,穆朗又思忖片刻,还真生出些别的心思。今日杨知聿正在军中,穆朗便是恰好遇到了。
到了他的头上。
此人是晋王的走狗,前些年就仗着杨氏在军镇作威作福,今岁竟是被调到了赤城,骑穆朗心中有怨,可脸上却还是挂起了一副笑,走了过去。杨知聿颔首,同他打了声招呼。
恰好路过一伙人,抬着箱子,杨知聿招呼了几句。
穆朗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他问道:“晋王殿下这是真的打算...送银子?”
杨知聿道:"这可是圣上的诏令,也怪我,前些日没有觉察出殿下的意思,这事办的太慢。”
穆朗下巴朝那银子努了努,问道:"多少家换了?”
杨知聿道:"实话实说,有人换,倒还真不多,每一家都在想,殿下能让人开垦荒地,那他们也能啊!可这地都荒几十年了,要我说咱们北镇哪里是缺地,缺的那是会种地的人,这人可不还是要从朝廷出嘛!”
穆朗听后,不由点了点头。
杨知聿用手比划了一个数,昧著良心,忍住想笑的冲动,摇头惋惜道:“那可是二十贯钱呐,也就是殿下有钱,能出得起这个价。”
实际上,若是这个价买下穆氏手上所有的地,那可是要晋王掏家底了。卖地,你打算怎么办,这差事也交不上去啊..."
穆朗还是无声地点头,似在思索,手肘戳了戳他,泼了盆冷水,"那若是还没有人愿意杨知聿卖起了关子,"这殿下也有办法,大不了再出钱。”穆朗一惊,讪笑两声,却也不敢瞎打听,又问了几句不相关的事,便离开了。穆朗到底是动了念头。
这杨知聿说的也是实话,这些地留到穆氏手上,说到底也是荒地,没有人手开垦,也没人会这些。
晋王下了血本要买地,倒不如给了,换些银两。
比起给了那个废物,起码是穆府里的银子。
穆朗回去后将今日听得的事说给穆卓听。
穆卓却朝他吹胡子瞪眼,"晋王卖地的事我能不知道吗!他就是想要咱们穆氏的地,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将来穆氏怎么交到你手上?"
老头子每次都要拿穆氏说事,穆朗不甘就这么被贬低,将杨知聿今日说的一些掏心窝子话讲给父亲听,"父亲,咱们留着那些地有何用,没有会开荒种田的人,留着地有何用。"穆卓嘴张开,却还真说不出来什么,憋得两撇胡须上下颤抖,满脸通红。"不必再说,你给我滚下去!
杨知聿守着两箱银子,在北大营内坐了两日。
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肯卖地,倒是肯有人卖晋王和元衡一个面子,用自家圈起的地换几两银子。
谁知这晋王竟将此事看得极重,没过几日竟是亲笔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