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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王妃 第八十九章

扫刚才那辆马车,臂便挽住她的腰,像是被风裹挟,

卷着她往前走。

岑璠几乎是被塞上一辆马车的。

他身上有昼夜兼程的泥土和汗味,隐隐约约还有不熟悉的草香,总之不太好闻。

元衡随即一起钻进马车,坐到她身旁,像是一尊佛一样。岑璠看得出他有闷气,"杨大哥救了妾身,也救了尔朱姑娘,殿下大可不必介怀。”

“杨大哥?”他皱眉。

岑璠点头,"是。"

她目光紧紧锁住他,似在他眼中探寻什么,不同于平日的淡漠,眸中的光像是摇坠的烛火。

朱唇松开,却到底未发出一点声音。

"想问什么?"元衡问道。

眸中的光被遮掩起来,岑璠道:“没什么..."

元衡眼移开,蛮横勒令3"你不许这么叫他。"

胸中被这一句不讲理的话燎起火,岑璠张开嘴,很久才忍住不讽刺一番。她冷静下来,又变成了那笼中厌食的鸟雀,“妾身知道了。”"王妃该问问,本王在北镇这几日,受了什么伤才对。"岑璠没有顺从,可那眸底并不平静,还是带着探寻,又似悲悯世人的佛,连远山似的眉都要凝成一团。

“殿下到底为何总是要问这些呢...”

元衡知她并非不懂,心中郁结难舒,只得胸口,只得自鼻腔中呼出一口气。"出去拿药。"他道。

他带来的马车比刚才曲芜那辆更不透风,用厚实的兽皮遮住。岑璠走出马车,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半截脖颈露在外面,风便趁虚而入往里灌。

她向军医领了这几日晋王常用的药来,迅速钻进了马车。元衡自然而然脱下衣,大剌剌地,倒不像是身上有伤。可他的胸口,确实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拆开绷带,似是伤了有一阵,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迹象。

岑璠早已学会给他上药,她净手,指轻点上那伤口,触及炽热的胸膛。忽地,脑海中似闪过一些画面,不知何时,她好像也这样面对他,手指触上过他的胸膛。

那些画面她在梦中从未见过,安宁得不像话,却从缝隙中渗出酸涩。像是沙漠行徒,匍匐在风沙中寻找水源,终于在快要渴死时找到了甘露。药瓶中的药粉洒在了裙摆上。

元衡眼疾手快,接住了将要滚落的药瓶。

他问道:“究竟怎么了?"

岑璠回过神来,未言其他,视线落回他的伤口上,给他上好药。再出去时,元衡已经穿好了衣裳,除了身上的药味更浓了些,和方才并无差别。

河边两人独坐,杨知聿正削好一只新笛子,递给尔朱阳雪。元衡看到笛子,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踹起一粒石,刚好滚停在两人之间。

两人同时站起身,向他望过来。

元衡心中怨气更盛。

重来一世,他倒是仇也报了,人也算留下了...

"你都同她说了什么?"

杨知聿一叠话到嘴边,可仔细想来,却又觉得岑璠应当是未同他说什么,所以才这般理直气壮地来质问他。

"殿下既如此在意,为何不问王妃?

"

他的眼角弥漫出冷冽,尾音转冷,"我说过,我们的事轮不着你插手。"

他眼一眯,道:"既已做出选择,那便顾好眼前人。"

"就算只当是她的兄长,我也要说,殿下--"

就这件事,元衡不允许他在说任何多余的,"这个兄长也轮不着你来当。"*

走出九云关,便有客舍驿馆,虽是破败,到底不用风餐露宿。由穆氏分占了去。

驿馆有三层,一行人将就在此处,三层有四间上房,她们占了两间,其余便春日的暖意又被一场夜雪扫空,狂风拍打窗棂,吹了整整一夜,时而从房间内透出些微光。

腿与臂尚且交缠,唇细密地点在肩头,贪婪沉醉,似有再起之意。岑璠转过头去,那唇靠得近在咫尺。

他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眼尾还带有未消散的殷红,心情显然颇为舒爽。他看出她有话要说,一声轻问浮在耳边,"怎么了?"岑璠问道:"那些田,北镇的军户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耕种?"听到这句,元衡登时没了兴致,又不好在她身上讨得便宜后立刻翻脸,手臂垫在脑后,仰躺在床上,慵懒答道:“等到雪化开的时候,朝廷派来人便可以了。”岑璠抿了抿唇,紧接着又问道:“殿下可还记得曲芜?"元衡侧过头,简单答道:"记得。"

“曲氏先前在北镇无生计,此番应该也能分得些田,妾身想过几年,殿下能不能助她出府。”

元衡仍闭着眼,久久未答应,想了须臾睁开眼,翻了个身,直对她发问,"王妃真觉得,人人都想要离开,当那乡野村民?"

“妾身没这个意思..."

那双深邃的眼直直凝视了她许久,在看她有没有撒谎,更是在威慑。他撑了许久,才才从她身上起来,又平躺下,"王妃不必再想,曲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