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香雾云鬟 遇时机

第55章遇时机

祁明昀的头疾今日总算未曾发作,处理起政务来事倍功半。

永州官员联名递上来一道治水的折子,奏疏上提及江南水患肆虐,冲散屋舍河堤,祸及田垦庄稼。各州县接了朝廷拨去的灾银,分批救济与安顿失所的百姓,已令官吏堵截洪流,疏浚河道,兴修新坝。

江南地域富庶,官员从中捞的油水可谓是撑破了口袋,故而滋养了遍地腐鼠,任奏疏上说的天花乱坠,真要是到了实地,又是另一番光景。

先帝贪恋方术,问求仙丹,因谀词谄媚为官做宰的野僧妖道比比皆是,京城及地方官员见状,不思为官之道,只知钻营献策。

科举舞弊频出,寒门子弟出头无望,官场官官相护,世家大族根叶交缠,萎靡贪腐之气蔚然成风。祁明昀算是接了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摄政五年,他先下令诛杀那批妖言惑众的道士,清扫虚妄之风,再以雷霆手段修剪世家,整顿官场,查贪蠹虫。

在新政的威视之下,南齐官员人人自危,俱他甚至到了上朝前都要先与妻儿老母道别的地步。手段虽残暴严苛,却令南齐这滩死水泛起微澜,满朝上下禁若寒蝉,倒也各司其职,再无尸位素餐之风。

可江南官场错综盘桓,他鞭长莫及,否则也不会任暗处冒出个崔永光来,此次永州洪灾,他就算无法抽身亲自前去,也定要从御史台派人去督查。

骨节分明的指节握住笔杆,在奏疏上添上几笔遒劲的字,扔向一旁。

梅花糕皮子软糯香甜,里头的椰奶馅流心绵醇,最后一块入了腹,兰芙拍落手心沾上的点心屑,视线移到了那封刚添上墨迹的奏疏上。

这封折子大喇喇地敞铺在眼前,她想不看见都难。一眼扫去,字迹繁复齐密,措辞晦涩难懂,她看过之后,虽未全谙其中之意,但大致所呈何事她能一知半解。约莫是说永州遭了洪灾。

永州是她的家,她几番张口,却又咽回话语,她若问出这句话,不知他是喜是怒,可会斥责她过问不该问的事,而后冷冷扔她出去。

可他又不曾刻意遮掩这些东西,这般明晃晃摆在她眼前,意思是否是她可以看?

话语涌道嘴边,最后实在忍耐不住,问了他,“永州发大水了吗?”

“嗯。“祁明昀面无波澜,轻动了丝眼皮,浅答了一声。兰芙得到他和气的答复,顺着他的话再问:“杜陵县也被淹了吗?”

祁明昀搁下笔,晾干墨渍,对视她急切茫然的目光,猜出她是担忧故地,如数打消她的顾虑:“未曾殃及杜陵,已派了人去治水建堤,防止洪水蔓延泛滥。”兰芙默默点头,却神采恹恹。

她在杜陵的山水中长大,那时还是少女的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会离开故乡,辗转奔波这么多年。而对于如今离开故乡的她来说,每每望着日影东升西落,都希望那个小山村能安然无恙地轮转在四季间。长夜俱寂,风如缕,天如墨,灯焰昏漾闪跃,稀疏月影洒落窗纱,壁上映着两道身影,一道挺直颀长,一道方圆成团。

兰芙颓唐困乏,整个人伏在桌上,耳边不断传来的纸张摩擦声,更令她垂头耷脑。

支颐咪了半响,手臂虚软无力,滑弹出去时差点撞翻了砚台,清亮的响动声惊得她陡然清醒,猝不及防便对上他威冷的眸光。

她匆忙起身,摒凝呼吸,困倦一扫而空,像只受惊的兔子。

“我让你替我磨墨,你在做什么?"祁明昀微睨溅满乌墨的袍角,叹道,“因了便去睡。”

兰芙睁圆眼眸,反复默念那几个溜进她的耳中的字,待确认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无误,转身绕过屏风,径直脱鞋褪衣上榻。

临近子时,祁明昀才将那堆折子批阅完,熄灯躺下时,兰芙早已入睡,被衾拱起一团,她将被角紧紧攥在手中,当做一方庇护所。

祁明昀知晓她是个倔性子,果然是背朝外侧,身躯滚到了最里面,睡着时也不忘与他隔开一道鸿沟。他伸手揽过人往外带,兰芙睡得正沉,被他的推操翻覆惊扰醒,茫然睁开睡眼,被人弄醒令她极其疲怠烦闷,欲强甩开他的手。

冰冷的话语贴上她温热的面颊:“你是半点记性都不长?”

昨日早上的情形涌入她脑海,兰芙顿如被雷打蔫,垂下双手,任他搂抱。他的唇贴上来与她厮/磨搅/缠,她如同被他摄了魂,呆滞任他索取。

“你是哑巴吗?"祁明昀自是不满她同死鱼一般无动静,这般无声的反抗惹起他的躁郁,手掌掐上她的腰,惹得她张口急呼。

兰芙羞耻灭顶,溢出的丝丝娇吟中带着细微哭调。身上泛起凉意,整副躯体都缚在他鼓掌之间,寒凉与灼热交织,她唇缝泄出一丝沉气,挤出最后的乞求,望他能怜惜,“还疼,放过我。”

黑暗中传来他轻悠的嗤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疼呢?”

眼泪沾满了他的手,他捻着指尖的湿需,让她记起教训,终是放过了她。

后半夜,他抱着兰芙睡着极其安稳,兰芙却顿扫困乏,眼底浓沉静覆,借着清辉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