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贴。
他虽刚回来,却和没有离开过一样,一切想法行动都是自然而然。可见本体之前担心确实多余。
“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反正现在天道拿我们没办法。”穆轻衣:“也是。”
突然旁边传来"啪"的一声。
穆轻衣转头,发现是寒烬马甲生命值不够,又寄了。可以想见未来这个马甲必然得不停地捏了。
穆轻衣叹了口气,还是把马甲重新捏好,放出来,然后贴贴蹭蹭。寒烬马甲情绪低落,她还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
她还得忍受蛊虫啃噬内脏之苦,确实挺的。但今天好不容易有次机会把裘刀他们都困在外面进不来,她当然是尽情放纵,连寒烬马甲要不断重复捏,她也很耐心。这时应荐止马甲也从洞府外面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坐得笔直了。本体关注到他,他就开始和本体控诉裘刀他们的罪行:“我中毒了,他们揪着我衣领就把我扔在那,还掐我的手。”寒烬刚想说话,一张嘴,又死了。
周渡马甲熟练地把寒烬马甲扶回床上。
应荐止:“必须报仇。”
寒烬睁开眼睛,严肃地点头,点完,又死了。周渡马甲继续弯下腰,把他往下滑的身体摆直。
穆轻衣.…”
穆轻衣自言自语:“我开始懂天道的动机了。”全是人机,确实是一点人气都没有,要是没有裘刀他们这几个活人调剂,她要怎么才能过得有意思一点?
不过好在穆轻衣关宗门本来也不是为了让裘刀他们永远进不来,所以第二天她就关闭了阵法,在议事堂等着裘刀他们来。他们去追了,却没追上仙尊马甲,这她是知道的。她心里也准备了五六套说辞,准备应付他们“为什么关闭宗门"的质问,没想到赶了一夜路的几人却是风尘仆仆,对上她的视线,眼眶发红。穆轻衣:?”
“我们本是同路归宗,可为何少宗主却要拦住我们今日才开宗门?难道是自己心绪不宁也不想让我们看到吗?”
“我还以为有金门城一行,师姐就算不信任我们也该将我们当成同门,可是师姐却宁肯自己消化情绪,也不让我们回门。”裘刀手指发白,哑声:“无情道已经将少宗主同化了,仙尊已再也不会踏入万象门,如此少宗主满意了?”
穆轻衣收敛视线,没有作答。
可是裘刀却咬牙:“自斩杀心魔后,你便有意无意疏远仙尊,此次更是同路而行,最后却恶语相向。”
“可是分明之前从未有过这样!难道是天道将要让谁为你献祭,你都能感觉到征兆!才如此反复吗!”
穆轻衣眼睫猛颤。
裘刀一震,知道自己猜对了!
果然如此!竟是如此!
“所以少宗主才一开始就疏远师兄,并未疏远寒烬,误杀萧起后,才想着远离仙尊,你的道,是一个个让他们身死,才能进入下一境界是不是!”裘刀声音哽咽:“所以下一个会遭厄运的便是仙尊。”她就是这样,一个个看着天道示警,一个个看着她如此疏远怠慢,他们却不曾离开,然后又一个个死在她面前的,是吗?“我一直不明白,寒烬死时,你为什么那么冷淡,明明他此前一直留在你身边,那天却被你扔了剑,让他离开。”
因为她心怀侥幸。她不知道寒烬也会死,直到师兄死后天道示警下一个死的人是寒烬。
所以直到寒烬死去她才明白。
原来这就是不可违抗的道。
原来这就是她的道。
所以,她才几乎生出心魔,也几乎不肯反抗。他们让她平心静气,她做了;天道让她收下鲛人琴,她收了;回到宗门后她仍然差点走火入魔,她也关闭宗门竭力压制,恢复到现在冷静从容的模样。可是,仙尊恐怕要为她而死,她又怎能平静呢?柳叁远颤声:“你是怕仙尊为你而死才把仙尊推开。”穆轻衣在心里默默念:不,是戏瘾犯了。
但裘刀还是声音颤抖:“你已是金丹,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阻止,难道,就只能此生不再与仙尊相见吗?”
穆轻衣.…”
我从没这么说过。
但她还是转过身:“鲛人琴是师兄和师尊赠我,有鲛人琴音在,我绝不可能爆发心魔。”
裘刀瞳孔放大,双眼猩红,咬牙,声音却悲切:“所以这才是你收下的真正缘由!你收下鲛人琴就是想用仙尊的性命提醒你自己,束缚你自己让你再也不可能冒出抛弃神女命运的想法一一”
他还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可是看到穆轻衣的神情,无需回答,他知道就是如此了。裘刀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退后几步,万千情绪哽在他喉间,让他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仙尊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才消耗灵力想要夺琴。”他不想让自己成为穆轻衣的那个枷锁。
可是穆轻衣却先他一步接受了它。
从此以后,不论是谁想要激发穆轻衣的心魔,哪怕是她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要入魔,要自毁时,都会想起祝衍仙尊。想起为她而死的无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