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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家四时鲜 干煎黄鱼

像我们想要吃到便宜鱼的,都受到了照顾。”

“渔业兴,则百业兴,而渔业的兴旺也是你们带来的啊。”

江盈知真的很会夸人,而且夸的人很舒服,并不媚俗,至少王逢年从没有碰到过,别人都夸他能赚钱能捕鱼,今年又捕了多少,他也会逐渐麻木。

他心里隐隐被触动,陷入深思时。

江盈知又说:“你去那里后,一定要去左手边数第十三家,门前挂着一个糟字的小屋里,买一份他家的醉瓜。”醉瓜是海浦对于咸干品/鲜鱼,加白酒或是黄酒后再腌的称呼,而这种醉瓜通常只用来指小黄鱼。做醉瓜是相当繁琐的事情,有的用单缸腌,有的则是双缸,腌制后还得要封泥,缸口要倒放,封紧不能有一丝漏气。

这样醉藏一个月就可以吃,但是如果封泥不拆,能保存到明年。

江盈知的鼻子很灵,她没吃过这里的醉瓜,但是她闻过就明白,“那家的黄酒是陈年的,特别香,而且手法很地道,味道一定差不了,他家还有去年的醉瓜,你可以买来吃吃看,会有种特别的感觉。”

她对这种陈年酒入口的感觉,形容应该是温暖而晕乎乎的,像是冬天烤火时身上热烘烘,而脸上热扑扑,热得想要离开,又贪恋这份温暖。

吃了会让人生出点幸福感,带来头昏过后踩在地上的真实。

王逢年并不喝酒,乌船出海时,连糟制品都不能带,酒会让他无法掌舵。

他也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喝过酒了。

“我会买来试试看的,"王逢年很诚恳地回。江盈知看他吃剩的黄鱼,笑眯眯地问他,“那解了心焦没有?”

话都已经聊到这里了,江盈知又实在是个很好的谈心对象,他如实说:“解了一半。”

“那剩下的一半就是在船上喽,“江盈知都不用猜,她十四岁就在海上呆过五天,初时她见海鸥兴奋,能长久地站在甲板上,看宽阔无垠的大海,那么碧蓝无波。第三天她就不想再去甲板了,因为只有海,所见之处只有海的痛苦,连岛屿都没有。

王逢年看她,明显愣神后又点头,其实他有时面对大海也会茫然,这种感觉在今日尤甚。

江盈知微笑,“我会劝你养盆花。”

“什么花?”

“铁海棠,一年四季里都在开花,养了它你能看见它在长,人在海上是需要点活物照料的,"江盈知说,铁海棠开得实在热闹,人要在茫茫无际的海上,看见生长的鲜花,总会有点安慰。

王逢年问,“去哪买?”

江盈知摇摇头,“你买不到的。”

但她说:“在你出海前,我可以送你一盆。”“我这是送熟识的,你也不要觉得过意不去,再让良哥来照顾我生意了,”江盈知她很坦诚,“我也会很苦恼,你送我,我送你,那我就有还不完的人情债了。”“毕竞我们现在算熟人了吧。”

但也只是熟人,还不是朋友。

王逢年点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