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链的,可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存在。大梁对个人持有武器,其实没有特别严格的规定。怎么判定,主要还是要看堂上官员的想法。往常来说,都算不上什么重罪。
“大人。”顺天府尹还在犹豫,就见着底下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满脸的惊骇之色。
“路公子活捉的那名暴徒招供了。"刚走进来的官员抬头,目光在所有人里梭巡了一圈,神色尤其的复杂。“既是招供了,直接说便是!“顺天府尹皱下了眉头沉声道。
那官员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道:“他、他的供词里说,指使他们在庙会肆意杀人的,是……是如今被关在了大理寺天牢中的小魏大人。”
官员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施元夕就站在了堂内,仍旧听得清清楚楚。
路星奕就站在了她的身后,闻言神色难看到了极点。什么样的人,在入了天牢以后,还可以这么肆无忌惮指使杀手杀人?
他魏家,魏青行究竟是何等一般的存在?才可以在大理寺的监牢内,也能如此的肆意妄为!
施元夕垂下了眼眸。
此事是魏青行下的手,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顺天府内审讯的官员,竟然能真的从对方的嘴里撬出来了这样的话。
魏青行既然敢这么行事,那么所动用的人,必定会是死士。
似这等死士,只怕是被折磨到了极致,也不会把背后之人给供出来。
除非一一
有人插手进了顺天府的审讯中。
施元夕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比起她使用了个武器这样的小事,暴徒供出了不得了的人物明显会更重要。
顺天府尹已是顾不得其他,只冷声告诫她,此番功过相抵,日后不得使用这等武器,就匆匆离开了公堂。她那把火铳被顺天府内扣押,暂时无法取回来。施元夕被无罪释放,独自一个人离开了顺天府中。走了没两步,就被一个突然蹦出来的人拦住了。对方穿着一身劲装,容貌寻常,对着她客气地拱手,轻声道:“施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是谁?“头一次,这暗卫见得施元夕脸上的表情如此冷淡。
他一时踌躇,不知是不是该报出了徐京何的名号。一抬眼,就看见巷子里的马车开了出来,徐京何打开了车窗,露出了半张脸,对施元夕道:“上车。”施元夕眼眸深沉,第一次没再他面前演戏,只静静地看了他几眼,便抬步走至车窗前,冷眼看着他道:“徐司业有何事要吩咐?”
徐京何闻言,对上了她漆黑的眼眸。
褪去了那些漂浮在了面上的情绪后,她的眼眸冷淡且格外疏离。
徐京何微顿。
她经历了那般场面,又知晓了一切都是魏家所为,此刻难得出现了情绪上的起伏。
这情绪甚至迁怒到了他。
因为在她的眼中,这是他与魏家的政斗,却牵连了无辜之人成为了刀下亡魂。
人不是徐京何下令去杀的,但他亦是拿人命不当回事的政客。
是以,她连寻常那番表现,都不愿意做了。徐京何抬眼看向了顺天府的方向,静默了许久,开口道:“国子监,从前只是魏家用来大肆敛财的工具。”“魏家收受底下的银钱,用国子监来培养自己人。”“春闱将至,他们选定的人即将在春闱后进入国子监中。“徐京何回头,目光对上了她的:“而你们,占据了魏家定下的位置。”
一个萝卜一个坑。
魏家坐拥大笔金银,还有无数的走狗的前提,是必须要保住这颗摇钱树。
而谢郁维不经过翰林院,就直接给了他们官身,无疑是这场变故的催化剂。
让魏家迫不及待地就对那些没有什么出身,没有什么太大的依仗的学子下手。
而施元夕,必然会在魏家的候选名单里。
至于大理寺的梁皓,则是在半路收到魏青行那边的消息后前往庙会阻拦,却被暴徒半路拦截,致使其受到了重伤。
当然,徐京何自己也并不无辜。
尤其,是他今早忙完了公务后,就听到底下的人来禀报,说是有人在庙会里出了一个千古难题,招揽了各处有学之士前去解题。
当下他便猜到,这是魏家放出的诱饵。
国子监内努力的学子,都具备一个特征,便是富有极强的求知欲。
魏家想要利用此事,解决到了占据在坑里的萝卜。所以他才会派出了身边的暗卫,去调查今日出门的学子,顺带阻拦魏家下手。
施元夕身边的那个暗卫,是早就在她身边的,来前并没有得到命令。
魏家这么狗急跳墙,与他在朝上抛出的东西也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冲着底下的学子来,手段实在是过分下作。徐京何看着她,道:“魏家行事,自来心狠手辣,此之一事,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施元夕却笑了,她目光直视着徐京何,缓声道:“多谢徐司业提醒。”
徐京何眼眸微顿,他看着她垂直无力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