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份比较特殊,施元夕便没有在明面上让他进入县主府,仍旧隐匿在了暗处,会更加好办事。她这边忙得不可开交,朝中却因为火铳改制的事暗流涌动。
徐府内。
大理寺少卿梁皓此番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本该在府中休养着,可听闻了新火铳的事情,还是悄悄来了徐府中,与徐京何商议对策。
他来时,徐京何正在与一人对弈。
对方看到了梁皓,轻笑着起身,对他拱了拱手。梁皓行动不便,仍是对那人行了一礼。
“诶诶,梁大人这是做什么?可使不得,你是救下无数百姓的大英雄,我一届白衣,如何能够受得你这样的大礼。″何昱华笑嘻嘻地摆手道。
梁皓脸上一红,忙摆手说不是。
何昱华曾是赫赫有名的江南水军副统领,如今只不过是暂时放下了官职,来京中替徐京何办事,可不是什么寻常百姓。
见梁皓坐下,何昱华方才继续道:“……似魏家那样的人,这县主之位,可没那么容易许出去。”正好这一盘棋也下完了,他索性扔掉了手中的棋子,轻声道:“派出去的人调查到,那日施小姐入宫之后没多久,魏家的人就已经找到了那个猎户。”
“动作这么快,只怕是庙会出事后,就已经着手调查了。“梁皓皱眉道。
何昱华点头:“正是。”
“只是那猎户确实是有几分聪明,离了京城后,没有按照正常的路线走,而是自己租了一辆牛车,走了乡间小路。”
“魏家的人能够找到他,还是因为他那娘子的病确实罕见,这天寒地冻的,他们忙着赶路,他娘子在路上病症就发作了,迫不得已,他才进了城带娘子看病。”“刚一露面,就被魏家的人拦住了。“何昱华说及此处,微顿了片刻,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徐京何身上:“只是估计连魏家的人都没想到,那把改制的火铳,猎户压根就没有见到过。”
“从头到尾,施元夕都只是让他做了几个零件,他将具体的图样画了下来,东西传回了京城,魏家的人似乎已经对比过了,与施元夕交上来的图纸是一致的。”甚至猎户画得还更粗糙一些,远没有施元夕给出的精细。
“只是魏家人实在多疑,即便如此也不愿意放那猎户离开,以其妻子的性命,威胁他回到京中,再次为魏家打造同样的零件。”
何昱华说及此处,冷笑不已:“以魏家拿捏人的手段,猎户这位娘子的病,往后是好不了了。”就算是能治好,魏家也不会轻易让她痊愈,只有她病着,身体坏着,那猎户才能够乖乖听话。
魏家这等手段,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不过……此番倒是和从前都有所不同。“何昱华眼眸锽亮,发自内心心地笑道:“魏家那群蠢材没能看住人,他们只顾着给上头邀功,半夜不知道让谁给点了迷香,全都睡昏死了过去,等再醒来时,猎户和他那娘子都消失了,至今也没能找着人。”
梁皓闻言一愣,随后道:“那猎户会不会已落到了京中其他人的手里。”
何昱华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但有一点很是明确,改制新火铳的人,主要是施元夕,那猎户只是一个替她做事情的,就算是有人抓了他,也是无法掌握改制办法的。”
“一切的根源。“他抬头,看向了徐京何:“全系于施元夕一人身上。”
徐京何闻言不语,倒是旁边的梁皓不由得感慨了句:“这位施家小姐,当真是个奇人。”
“奇人也好,能人也罢,一旦站到了魏家那边,此人都不能留。"何昱华的话说出口后,梁皓也沉默了。“你的意思呢?"何昱华看向了徐京何。
施元夕确实是难得的奇才,可这等武器落入了魏家的手里,与为虎作怅有什么区别?
魏家贪婪无道,草菅人命,行事已经逐渐疯魔。留着施元夕,就是让这魏家此后更加肆无忌惮。却没想到,眼前的人竞是道:“她绝不会站在了魏家那边。”
绝不会?
何昱华皱眉,他哪里来的自信?
徐京何却没有直接解释。
此前伏击魏青行时,何昱华并不在京中,所以才不清楚这件事。
那日施元夕冒着风险亲自射杀了魏青行的事,除他以外,京里的人,包含谢郁维在内,都是半点不知。当日看来,她的行为似乎只是为了泄愤,甚至还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去杀一个那天必然会死的人。可结合如今的事后,徐京何也清楚了她的意思。杀魏青行,是魏青行确实该死,但也是施元夕头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了自己的心思。
她此生只怕无论如何,都不会与魏家为伍。人心心经不得考验,尤其是在重利之前,徐京何也不是什么天真的人,会相信谁人能够在权力的面前守住本心。但有着致命的矛盾就不一样了。
她哪怕有半点想要站队魏家的意思,那日都不会这般毫不犹豫地杀了魏青行。
因为这件事,只要有一丝一毫被魏家知晓的可能性,就会成为了她的催命符。
魏昌宏和魏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