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堪堪千两白银。
原以为会放在店中许久,没想到今日一早,卖家就急不可耐地要出手。
惊得干果铺子的掌柜手里的东西都掉了。
同一时间,二十三份图纸均是被抛出,且指定的地点各不相同,人潮像是一朵浪花般分散了出去。影三主要跟随了兵器铺的人。
银票到手后,他的人和兵器铺的老板留在了一处,而买家的人则是前往了他指定的地点去取图纸。这份图纸是所有人中最为偏远的,被寄存在了京郊天云寺中。
对方一来一回就耗费了不少的功夫,等到确认的消息传来时,影三派出去的其他人,几乎都已经拿到了钱,迅速隐匿逃离京中。
只有这个暗卫,仍旧还在等待。
好在消息虽然来得晚,但到底还是在天黑以前及时赶到。
确定拿到了货品后,暗卫才可以从黑市内离开。可刚走了没两步,他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这暗卫行事尤其机敏,当机立断扭身进入了京城最为著名的花街柳巷,在里边耽搁了许久,改换三次身份后,才离开了京中。
虽说波折不少,但这事到底是办成了。
派出去的暗卫中,有不少人身后跟了尾巴,短时间内无法直接返京。
按照施元夕的安排,也是让他们在外逗留至少三个月,再陆续回京。其间什么都不必做,只管保住自身安全就行。
当夜,施元夕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她神清气爽地起来,整理好了东西就去了国子监。
可一进入了国子监内,就感觉周围的气氛尤其古怪,来往的许多学子,都在往她的身上看。
施元夕佯装不知,正常听讲上完了课,还和李谓一起去了饭堂。
去饭堂的路上,李谓实在忍耐不住,低声提醒她:“昨日京中出了大事,有人在黑市里卖出了大量的火铳改制图纸,你.……”
他对上了施元夕那双澄澈的眼眸,一时无言。其实这些时日以来,李谓几人对施元夕都颇有疏远的意思。
倒不是其他的原因,而是李谓、王恒之等人的父亲,在朝中都属于是中立派,并不愿意倾向于任何一方。施元夕献出了改制图纸,便是明确投向了魏家,他们便该直接与她断绝往来才对。
可李谓这些时日了解下来,施元夕真不像是那起子趋炎附势之人。
到底也算是朋友,他多少也清楚魏家的手段。见她一早上了,还被蒙在鼓里,便忍不住直接开口提醒了她。
哪知,他这句话才刚说出口,便有大批的官兵闯入了国子监。
砰砰砰。
整齐划一的步伐,犹如踩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上。在场的学子皆是面色紧绷,抬眼去看。
这一眼,就看到方运身披甲胄,冷着脸走了进来。他抬头冷声道:“平陵县主,太后娘娘有请。”和那日在郡王府上接施元夕离开时的情况截然不同,这哪里是太后有请,分明就是兴师问罪来了。改制图纸一经流入了黑市,魏家首先怀疑的人,必然就是施元夕。
按照魏家从前的风格,只怕早就已经将施元夕打入了大牢,严刑拷打了。
可现在不行。
火铳图纸满天飞,施元夕是唯一真正制造出来的人。魏家怀疑她,在证据确凿前,却又不能动她。一旦她有点什么三长两短的,魏家就连这余下的半点优势都没有了。
那这件事情,可就真成了一笔坏账了。
可即便如此,众目睽睽下,冲进了这么一大批人,这般行事都像是来抓罪犯的。
各色各样的目光落在了施元夕身上,她面上还算镇定,闻言也没有惊慌,只轻点了点头,就跟方运一起去了宫中。
一路上,方运都冷沉着一张脸,再不像是当日那般和善可亲。
等再次进了那富丽堂皇的慈宁宫中,气氛更是低沉得可怕。
和之前不一样,施元夕直接被带到了议事的主殿中。一进门,就看见上首乌泱泱坐了不少的人。所有的目光沉沉地朝她这边压了过来,颇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感觉。
这次除了魏太后以外,魏昌宏也在。
施元夕微顿,似乎是被这样的场面震慑到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抬步走到了殿中,轻声道:“见过太后、魏大人。”
她这时才发现,这殿内还伫立着一人。
此人就是前些时日跟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孙侍郎。此刻,孙侍郎是半点都顾不上她,捧着几张图纸,浑身发抖,额上浸出了大量的冷汗。
魏太后目光冷沉,开口就道:“黑市上售卖的图纸,究竟是你们何人泄漏的!?”
她声音暗沉,带着隐忍的怒气,那修长漂亮的指甲,直接用力地拍砸在了桌上。
砰!
一声巨响,如同敲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尖上。孙侍郎面带惊骇,当即道:“娘娘明鉴,下官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研制新火铳,忙得不可开交!何况下官对您!对魏大人皆是忠心耿耿,如何会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