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已经潜伏了三年,一个月前他才终于找到了这个女人。但他不想轻举妄动,通过三娘,会将许许多多潜伏在京都城的契人细作都找到,他不想前功尽弃。
京都城有一个契人,他就要杀一个契人,终有一日,他要将所有的契人都赶出大周的疆土。
口腔与鼻腔中满是她身子芬芳甜蜜的少女香气,他靠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半响,他握着她的手,从怀中取了一物出来。那是谢瞻的腰牌,谢瞻说道:“隔壁那女子是契国的细作,勿要惊动他们,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
他面无表情地贴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宛如男女情人间的低语哑声道:“那天在…你是怎么叫的,现在就怎么叫,叫出来。”大周律令规定,凡是官员缉捕罪犯时要求百姓帮忙,百姓不可拒绝,否则便视同包庇。
沈棠宁简直急得掉眼泪了。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眼前这男人的真实身份,她一个深闺中的弱女子,哪里能辨别地出来他这腰牌是真是假?
何况……她那天怎么叫了?!怎么叫,她怎么知道怎么叫啊!谢瞻抬着她的下巴,命令道:“叫出来。”沈棠宁涨红了脸。她咬紧齿关,把脸别一边去。“你叫不叫?”
“阿,啊啊一一”
在沈棠宁不住地娇呼声中,那厢的野鸳鸯也终于结束了。待那两人走了,沈棠宁推开谢瞻,穿上衣服。谢瞻靠在墙壁上,盯着她穿完衣服。
她要开门离开,他终于沉不住气了,突然按住门沉声道:“你这女子,浑身上下都被我看光了,不嫁我,还想嫁给哪个男人,你有没有羞耻之心?!”“这是我的私事。”
“你的私事?我看你分明是行踪诡秘,在普济寺那日我便观你鬼鬼祟祟,以你的身份,竟能随意出入东宫,莫非你与刚那对男女根本是一伙人?”这人…发什么癫!
沈棠宁气怒交加,推了两下推不开,气得她干脆一脚狠狠踩在谢瞻脚背上,快步跑溜了出去。
她这幅粉面含怒,一副不胜之态的模样,甫一出来便吸引了那铺子里正在四处打量的一位贵公子的目光。
“哪里来的如此美人!“那贵公子顿时眼前一亮,摇着手中的折扇笑迎了上去。
开口就献殷勤,什么妹妹长妹妹短,叫得美人蹙了娥眉,这登徒子还欲再进一步摸摸她的小手,忽地手腕一阵剧痛。震怒地抬头,却见被个身高七尺的男子黑着脸攥住了手腕,几欲给他折断。“哎呦呦!哎呦呦!好汉好汉,痛痛痛!"这登徒子连忙叫了起来。“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我是谁!”
这登徒子不巧,就住在谢瞻门后那条街的英国公府,是英国公最不成器的一个孙子,标准的纨绔子弟,他认出了是谢瞻这个煞星,登时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谢瞻还在扭这登徒子的手腕,那厢沈棠宁没有找到她的哥哥沈连州,只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婢女和家中的两个小厮,一时也顾不得多问了,跟避瘟神似的连忙急急走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谢瞻一脚踹开那登徒子,朝着沈棠宁追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腕。
没了清白,沈棠宁本已不想再嫁人了,但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她还没有厚颜到如此地步。
“你做什么,你先放手!"她急道。
沈家的两个小厮也赶紧上来阻拦,却哪里是谢瞻的对手,被谢瞻的两个属下一边一个反剪了手制住。
两人拉扯之间,谢瞻蓦地攥住沈棠宁的手腕,将她用力向后一扯。一支暗箭朝着两人射过来。
紧接着,沈棠宁的脸就撞进了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她一痛,头顶上,谢瞻却极轻地闷哼了一声。沈棠宁感觉脸颊一侧和手背都是湿湿润润的,她抬眼,尖叫一声一一血,是嫣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