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与少爷相识那天,便是他查出晏州州同贪污,被对方派的刺客追杀逃到山中。眼看要被灭口时,本姑娘挺身而出,一块石头便砸晕那人高马大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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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泽走出薛府,见到一名青年站在端王府前,正与门卫说话。青年观察敏锐,注意到隔壁府走出的人后,立即恭敬行礼,“京畿营银枭队路成舟,参见太子殿下。”
裴长泽道:“无须多礼,你来见三弟吗?”路成舟道:“是,端王殿下有事召见卑职。”裴长泽颔首,带着裴茹楠上车离开。
路成舟目送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这才由人领着进入端王府。他不敢多看周围,兀自疑惑:京畿营此番并未参与祈福之行,端王为何好端端地召见他?
侍卫领他到偏厅,一刻钟后,裴长旭姗姗来迟。又是一套标准的行礼,路成舟敛色屏气,“不知殿下召见卑职,有何吩咐?”
裴长旭问:“本王听闻许清桉南下巡查时,是路校尉带领银枭队一路陪伴左右?”
路成舟道:“是,卑职奉圣上之命,保护许大人的安全。”裴长旭问:“你可认识他身边那名叫阿满的年轻婢女。”路成舟道:“卑职认识阿满姑娘。”
裴长旭道:“本王想知道她平日与许清桉如何相处,越详细越好。”路成舟下意识想,定是许大人在何处得罪了端王殿下,以至殿下想用阿满姑娘来要挟许大人。可惜他人微言轻,没有替许大人说情的地位,更不敢隐瞒事实。
他如实将两人的相处道来,在听到阿满姑娘被秦长河挟持后发生的事时,端王猛烈咳嗽。
“许清桉提出用自己交换阿满?”
“是。”
“阿满宁愿脖子挨刀,也要阻止他以身犯险?”“没错。”
空气忽然凝滞,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压得路成舟直不起身。路成舟未见裴长旭面白如纸,满眼风潇雨晦。是他疏忽大意,错估了阿满与许清桉的半年情分。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她与许清桉形影不离,共度患难,难免会产生错觉,以为许清桉不可或缺。
只是不知,若许清桉娶妻生子,是否仍有资格成为阿满的不可或缺?
许清桉做好面对端王刁难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对方高风亮节,不仅配合他的调查,更提出一些能够深究的可疑之处。冷静沉着,公私分明,端王不愧为皇子表率。碍于种种顾虑,许清桉无法光明正大求见阿满,好在门房已换,他们能够书信来往,短时间内倒也凑合。
许清桉悉力调查石窟祈福刺杀一事,东奔西跑,废寝忘食,在离圣上给出的期限只剩两日时,恒安侯召他见了一面。这对祖孙从前不亲近,如今依旧不亲近。
恒安侯指着桌上一堆画卷,开门见山地道:“圣上有意为你择一门亲事,这是宫中送来的画卷,本侯限你两刻钟内决定人选。”许清桉道:“请祖父禀告圣上,孙儿暂时无意娶妻。”暂时?
恒安侯嘲讽:“怎么,不搬出你那套′不上青霄碑便不娶妻'的说辞了?”
许清桉待理不理,“孙儿还有事,先行告退一步。”恒安侯的火气瞬间上头,厉声喝道:“臭小子,这便是你求本侯做事的态度!你别忘了,本侯是你的祖父,不仅把控侯府上下,更掌握着你的未来!只要本侯一句话,随时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届时莫说皇亲国戚,便连虾兵蟹将都能压你一头!”
果然是老了,这么多年,翻来覆去只这几句台词,再编不出更有新意的威慑。
许清桉道:“祖父想换世子,无须经过孙儿的同意,至于孙儿的将来,也不劳祖父费神多思。”
“好,好极!“恒安侯怒极而笑,“既然你对本侯不屑一顾,本侯亦没有必要顾虑祖孙之情。你想要拒绝圣上的指婚?那便亲自去圣上面前拒绝,顺便如实告诉圣上,你正在觊觎端王殿下的未婚妻!”许清桉没有被点破心思后的窘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料想祖父年轻时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老恒安侯神色一滞。
又听他道:“祖父戎马半生,战无不胜,丰功伟绩数不胜数,然而回顾过往,祖父并非一无所憾。”
老恒安侯气势顿萎,焦躁不安:臭小子这话是何意?莫非他调查了自己的过去?倘若他敢提及絮敏……老恒安侯不介意将亲孙剁碎埋进后院,为来年的花草提供养分!
许清桉无视恒安侯吃人的目光,淡定地问:“祖父曾经输了一次,还想输第二次吗?”
一句话轻易劈开许荣轩冷酷多年的心,如潮水般的记忆扑面涌来。他与絮敏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本该厮守到老,却因他行军时的放纵而毁于一旦。絮敏不肯原谅他,加之薛科诚在旁觊觎,他痛失所爱,眼睁睁见絮敏嫁进薛家,与薛科诚生儿育女。悔吗?当然悔!但往事不可追,再悔也于事无补。如今时光荏苒,他们的小辈陷入相似的纠葛中,形势却有反转。薛科诚的外孙不知犯了什么错,逼得小阿满远走他乡,而他许荣轩的孙子洁身自好,愿为小阿满违抗皇权。
不消片刻,老恒安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