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侯了。
这么一想,祈寒酥又看向这位一脸风霜的大人物,此刻他正掏出一根烟杆点燃准备溜上一口,但烟丝燃起的瞬间,他那干裂的嘴唇又抿了抿,似乎正遭受某种疾病的折磨,拿下马上的水囊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
或许是祈寒酥的穿着打扮和旁边贫苦的百姓有所不同,放下水囊的无疆侯转过头来,
道:
“小丫头,你看什么?”
祈寒酥心头一动,脑袋里那碎片般的记忆中,浮现出一个严肃的声音。“......酥饼你要极好,焦渴患者,眼相浑浊,声嘶唇裂,即便喝下大量淡水,也会从四肢百骸中自然损耗。而且患者随时会发疯,虽然我们有医治的经验,但也要尽量远离。“焦渴病.....”她不由自主地说出口。
一瞬间,无疆侯抬起眼来:“你说什么?"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兵士的刀尖便抬起来,似乎只要无疆侯一个杀字,就准备手起刀落。
起眼睛,命令道,“手伸出来。”
"现在还能一眼认出焦渴病的人不多了,你从哪儿来?"见祈寒酥沉默着,无疆侯眯感到,自己的皮肤还是凉的,根本过不了这关。
看了一眼那黑马身后挂着的人头,祈寒酥浸在热水里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她明显情急之下,她脑海里闪过一些什么,张口道:
"我......我是长嬴王的人。
啊,说得磕巴了。
下一紧,准备逃脱时,又被无疆侯叫停了。
果然,她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立即就让旁边的军卒举刀向她走来,就在祈寒酥心"住手。"
“侯爷,此女可疑,多半是巫。”
无疆侯的烟杆上飘出一缕青烟,淡淡道
:“没有巫会在身上熏‘辟寒香’。”
祈寒酥脸上浮现出错愕,紧接着,就下意识地看向腰间的银丝香囊。从苏醒以来,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直到温槐序给她调了这香,才得以安寝。这辟寒香很淡,一尺之外,几乎闻不到什么异常,却没想到这无疆侯鼻子这么尖,一下子就察觉出来了。
道,"在学宫的时候,就曾教过,巫讨厌这种香。
“我相信你是长嬴王的人,再不济,也是文襄的人。"无疆侯幽幽吐出一口烟气,“您.....大人认识文襄姑姑?”
“我们是老同窗,都曾在证圣学宫求学。”
国上下所有的科举人才、能人异士在被朝廷采用之前,都要在证圣学宫修习一段时间。祈寒酥一时哑然,文襄姑姑倒是教过她,证圣学宫是大夏帝京禹阳最大的学府,合自然,能凭本事通过层层科举考进去的,会受到最大的重用,其他勋贵子弟,大多是混个名头。
祈寒酥为什么这么清楚,是因为她被文襄暗示过,等回到禹阳,自己可能会被长嬴王要求考进这大夏的最高学府。
......爱吗?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这段时间给我带了那么多书来。”就在她神思发散中,无疆侯又追问道:
“长嬴陵卫不收你这样的少女,你.....该不会是她和离之后跟谁的私生女吧?”一脸懵。
他口吻怪异,质疑中带着一丝奇怪的审视之意,像是吃了酸萝卜似的,问得祈寒酥她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才和文襄姑姑认识不久。”
“我看也是,长得和文襄不太像,倒是有几分像.....无疆侯喃喃中,突然愣住了,冷漠的神情中闪过一丝压抑的沉痛之色。
才谨慎地问道:“大人,我可以离开了吗?文襄姑姑可能在找我。”祈寒酥看见他背过身去,烟杆中的雾气一阵阵飘出,就这样沉默了三五息之后,她他们都是朝廷的人,还是同窗,应该会放自己走吧。
祈寒酥忐忑地望着他,片刻后,无疆侯略一点头。
“左右也是要去拜见长嬴王的,你走吧。”
有些别扭地行了一礼后,才快步离了开去。
祈寒酥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走出几步后,又想起这几日从文襄那学到的礼仪,稍微她走之后不久,无疆侯仿佛陷入了一丝回忆。
这小姑娘的眼睛很像一个故人,一个......为了他、为了无数百姓的焦渴病,而孤军入大漠的故人。
沉吟间,忽然一阵讶异的叫声从对面响起。
“冰?!哪儿来的冰!”
无疆侯转眸望去,只见一个长寿村的村民手中拿着一块冰,神色茫然地喊冤。“军爷饶命!我、我真不知道这锅里怎么会有冰的!’
但是说话间,已经有军卒抓着村民的头发,准备割下他的脑袋。"不是我们!我们可不是什么邪孽!"村民们慌张不已,道,"大人,是刚才那女子!我们都没见过她,一定是她!我们村的男子和她搭了话之后就被杀了!她一定是个邪祟!钢刀正要斩下,无疆侯叫停。
"等一下。"
无疆侯缓步走了过去,手直接摸向了热水锅的边缘,果不其然,这锅的热气只在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