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止如此,他们昨夜就骗走了最后一点粮水,已经逃往大漠去了!”
一瞬间,汹涌的怒骂声混合着杀气覆盖了全场。
“杀了他们!”“追出去,他们应该走不远!”
看着此情此景,王饮絮呆住了,盐王爷还冷冷嘲笑着她。反倒是留你下来断后?
“明白了吧,你就是那些人借以脱身的幌子。若不然,怎么他们一开始不带你走,"
“不、不是这样的....
“把你许给高文跃,就是看在这么多年的父女情分,想拉你一把,你反倒是信了朝廷之人的鬼话。既然你无情在先,那就老老实实做个‘圣女’吧。"听到这里,王饮絮耳中已是嗡鸣不断,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你让我见见丹若大夫,他们说她知道我的身世的,你让我见见她!然而她的一切呼救都淹没在了沸腾的人声中,挣扎着被拖拽上了木筏,随着接仙观的人用长竿将载着她和纸糊神像的木筏送离岸边,她和岸边的连接就只剩下了一根浸满火油的绳子。
身后,是死寂的烬雪湖。
王饮絮万念俱灰,而就在离开岸边十步远之后,火油绳子突然绷直。戴着羊头面具的傩师脖颈上。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火红的身影站在岸边,手里拖着一口长刀,架在手持雨棍、白狸劈手接住,反丢了回去。
"镇痴寮的,你还敢出来!"愤怒的人群中,有人认出她,拿起石头向她扔去,却被丢石头的人哪里受得住这力道,“嘭”地一声,额头血花四溅,直直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见场面安静了下来,祈寒酥摆出一副凶相,道:“我们来不是为了破坏社火节的,前日我娘做下的罪孽,由我一力承担,恩怨两清,各位觉得如何?"偿?!你能把城里的粮食还回来吗,还是把水变清!
她说话时,根本没有认错的态度,人群中有受害者的,铁青着脸道:“你想怎么补“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此时木筏已经被白狸拉回到了岸边,祈寒酥挟持着傩师踏上木筏。"今年的社火祭献,让我来。
盐王爷眼里烧着怒火,道:“你的意思是,你要代替饮絮?!”祈寒酥瞥了一眼狼狈的王饮絮:"我不是代替她,只是替我娘赎罪。若是盐江城连这个机会都不给镇痴寮,那我就只能把主祭的傩师一并宰了,各位是忍一时仇怨,共克时艰,还是一起玩完,城毁人灭?"
这句话说完,连祈寒酥自己的眉头都不自然地跳动了一下。她根本没学过什么修辞,但此刻这些话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似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镇痴寮的,做圣女谁都可以,想把偷孩子的仇一笔勾销,你未免太贪了!”"我便是贪了又如何?各位还有得选吗?"
果然如她所料,盐江城的人吃硬不吃软,一个个忍气吞声地望向做决断的盐王爷。盐王爷的神色古怪异常,但最后,还是退了一步。
“让她去!把傩师还回来!”
祈寒酥也不客气,
一把将傩师推到岸上,随后扶起王饮絮,却发现她还呆愣在原处,眸底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地看着她。
她忽然想起康掌柜的话。
帝姬此人,极贪。
“怎么不走,想死?"祈寒酥没时间了,只能也一并把她给丢上岸,随后自己拿起撑杆,撑着木筏向湖中心划去。
恨或惊惧的注视,那更像是.....一种浓浓的恶意。
只是这个过程中,祈寒酥总觉得有一股异样的视线粘在自己身后,不同于其他或憎她回过头再次望向岸边,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有一个人不太对劲。今天的傩师,好像安静得出奇,刚才挟持他时,也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祈寒酥并没有这一点微小的异常放在心上,专注划向湖中央。“傩巫降福寿,长乐无昏昼.....
她口中喃喃念着,当她登上湖中心的盐沙小岛后,很快,岸边的人把火油绳点燃,这绳子很有讲究,每隔一段就有浮木做漂,以免绳子沉入水底。此时明黄色的火一路沿着绳子窜烧,宛如一条扑食的蛇一样,转眼间点燃了木筏上的神像。
了蚀欢刀的祈寒酥就已经陷入到了熟悉的大雾当中。
纸扎的神像中,一股香料的味道杂糅为焚香,伴随着烟雾升腾而起,转眼间,握紧正在揣度这次那遗骨产生的大巫幻象将以什么形式呈现时,一个幽柔的声音倏然从耳边响起。
“我说你呀,一个没看住,就又和人玩命,真是.....小没良心的。”祈寒酥微微瞪大了眼眸。
当对方昊阳纹饰的袖摆映入眼帘,她想起了第一次和温槐序见面的情景。不是在自己家的那次,也不是在地宫.....而是在梦中一片雪白的盐湖中。“跟我走吧,没事的,我都解决了。”
祈寒酥动不了分毫,她几乎看不清眼前之人的面容,但能明显感到他是在把自己往一个像是漩涡的幽深处拉扯。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她所有想听到的话。“花了点儿时间,把那些麻烦事都处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