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就要在祭坛祭献人牲,祭坛不死,以后还会有人遇害。放她半刻再追过去,才能一举铲除巫嗣们设置在长寿村山上的祭台。”
他的长发稍显凌乱,落了几丝在唇边,这使得祈寒酥看见了他嘴唇上那细小的咬痕。
祈寒酥转过眼去,拿手背抵着嘴巴,轻咳了两声,道:“你还没解释为什么会在这儿,要不是我出来找你,刚才缠着你的就是缠娘子了。”温槐序淡淡道:“我可不喜欢其他人碰。”他说得祈寒酥一怔,抬步走到神像前,将其怀中的羊头面具取了下来,随后沿着缠娘子逃脱时滴落的血迹望向山神庙后面,一路跟了上去。
祈寒酥也连忙跟上,问道:“我在路上捡到了守沙人的弓箭,难道他们中也有被缠娘子抓走的吗?”
“嗯,大夏朝廷和守沙人有约,边城以外,守沙人可以任意猎杀巫嗣,而边城以内,发现巫嗣的,就要报官。但这座山恰好在两界之间,守沙人为了避免和官府扯皮,发现缠娘子掳掠百姓后,就只派出了小股人马上山猎杀,结果都陷在里面了。”
原来如此。
祈寒酥皱起眉来:“我听缠娘子说,她要举办个什么仪式凑足人头,这么一想的话,被抓走的人应该还活着?”“如你所见,无疆侯就是在四处剿灭这些举办仪式的巫嗣。”“他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为了迎接大巫。"温槐序转眸看着她,道,“他们想通过祭献人牲得到神谕,确认大巫是谁,降临在谁身上。”没来由地,祈寒酥感到脑袋里有一丝轻微的钝痛,不过她也只是蹙了蹙眉,借着擦去落在头发上雨水的功夫揉了揉额角,便没什么异样了。
她还要再问点儿什么,就见温槐序把外衫取下,搭到了她头上。“你今日真的不该上山的……算了,尽量子时前解决。”祈寒酥裹紧了那外衫,紧跟着他的脚步,问道:“温槐序,你是不是想纳我做侧妃?”
………“没听到半点羞赧之意,温槐序一脸平静道,“为何是′侧妃'?”“因为我来历不明啊。驿馆的那些官员平日嚼舌根,都这么说。”“回去会让文襄打烂他们的嘴。"温槐序顿了顿,道,“我不会娶任何人的,不然,大夏会乱套。”
长嬴王不死不灭,以守护大夏龙脉不觉为己任,万一真有传承子嗣的风言风语,皇帝恐怕睡觉都睡不安稳。祈寒酥反倒更迷惑了,摸着嘴唇问道:“那你刚才为什那…”“你先动的嘴。”
“啊?“酥饼想不到他居然倒打一耙,“我那是逢场作戏!我当时嘴里还含着缠娘子给的毒浆果,我…”
她这么一说,温槐序停住步子,扭头看向她。“那毒浆果呢?”
刚才亲来亲去,一个没注意,咽了。
祈寒酥:“都怪你。”
温槐序:“怪我。”
二人陷入沉默,温槐序略作思索,道:“既然是为了诱拐人牲,那毒浆果想来并不致命,你体质特殊,不一定就会毒发,等下抓到活口,先把解法套出来。”
说话间,一簇火光倏然从远处的林深处亮起。沙沙的雨声密集了起来,但雨丝并未变得更稠密,二人拨开枯枝,便看见一些村民被捆绑在一处火堆上,一身染血的缠娘子手持火把,踏着诡谲的祭祀舞步,向着火堆走去。“傩巫降福寿,长乐无昏昼……请大巫收下人牲,解除肉身苦.……”是火堆祭献,焚烧人牲。
最残酷的祭献方式,同时也是最有效的。
巫喜欢聆听人牲死前的哀嚎,袍会收走那一刻极致的苦难,向祭祀者降下极乐,让人忘记肉身的烦忧。
温槐序双眸乌沉,忽然,他听见缠娘子狂笑出声。“冬未至,雪已降!大巫回应我了!”
说着,她将手中的火把投向了火堆,最先被烧到的,是那几个刚被抓来的兵痞子,而逐渐被惊醒的其他人也发出了大叫。温槐序刚要抬手,忽然,一片雪花飘落在了他手背上,留下一片肃杀的寒凉。
他猛然转身,就看见祈寒酥跪坐在地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毒浆果的影响,她眼中映着那火里惨嚎的人们,嘴唇翕动着,从喉中茫然地叫出一个对她而言极其陌生的称呼一一
“姆姆……
姆姆被烧死了,被活活烧死了。
大巫悲,岁寒哭,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