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站直了身子。她盯着镜子里看自己,脸有些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知道是睡眠不足还是冷热交替的缘故,眼睛酸酸的,左眼还不受控制地眨了一下。
冷水顺着脖子往下流,钻进了衣服里,时微用毛巾擦干,然后换了衣服,去酒店餐厅吃早餐。时间太早了,餐厅里几乎没有人,时微这顿饭吃得很是寂寞,七七八八拿了很多食物,肚子饱了,就是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迷迷糊糊地,她下楼出了门。她没来过建州几次,而且前几回基本都是开车来的,对这个城市的熟悉程度极其有限。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穿过了大街,走过了天桥,甚至还去寂静无人略显阴森的地下通道转了一圈,走了约莫半小时,来到了一片绿化极佳的地方,再往前走了二十米,扭头一看,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卞睿安小区门口来了。时微抬头向上望。楼房与地面的距离可真是远,远得她看不清楚、听不清楚、也爬不上去。在门口的树下站了一会儿,她成为了保安的头号监督对象。时微也不在意这道目光了,她看着小区门口人来人往,有晨练回家的中年男人,有相伴而行的年老妇人,有牵着小孩往外走的妈妈,背着名牌包出门上班的青年女子......时微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她是没抱任何希望在这里看到卞睿安的。
卞睿安这个人,从来不会满足她任何的侥幸心理。就像当年走在巴黎街头一样,她没有虚拟作品里女主角的运气,总能转角遇到爱人。
她和卞睿安之间没有巧合,有的只是,你坚定不移地走向我和我坚定不移地走向你。但凡任何一方停滞了、躲开了、犹疑了,他们之间的链条就会“咔”一声断开。哨的混混。这时手机响了,是孙飞昂打来电话。
想到这里,她低头苦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当下的行为好像那种在美女楼下吹口“时小姐,起床了吗?我这边几点派人过去接你合适?”孙飞昂的声音很小,像是不方便说话,又像是旁边有人睡觉,不便打扰。时微又抬头望了眼楼上:“我起来了,半个小时之后吧。”“好的,稍后我把司机电话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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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助理,”时微叫住他,“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吗?”
"在。"
"昨天晚上呢?"
“也在。”
时微做了一次深呼吸:“好吧,那辛苦你了。”
己,又像是在通过自己,看别的什么人。
孙飞昂挂断电话,回头就见卞睿安半躺在沙发上,正睁着眼睛看自己,像是在看自“她走了?”卞睿安沙哑着声音问。
“还没。”孙飞昂走到沙发边说,“半个小时之后,司机会去酒店接时小姐。”卞睿安低头揉了揉眉心:“让他开车小心些。”
“明白,我都安排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孙飞昂打了个呵欠。昨天凌晨卞睿安头疼得到吐,各种药吃下去,胃都痛了,还是不能缓解,最后没办法,去医院打了点滴,倒霉催的碰到个新手值班护士,一只左手被扎得又青又紫。他难受,孙飞昂也不好受,全程陪同着,不敢有半点怠慢,根本没有机会抽空打盹儿。
卞睿安从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你在家睡会儿吧,醒了再来公司。”
孙飞昂捏了捏后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哪有老板上班,助理休息的道理。"
卞睿安活动了几下肩膀:“让你睡你就睡。否则休息不好,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更难办。”
孙飞昂点头笑:“就不能说两句温情些的话?”
卞睿安想了想:“这个月奖金翻倍。够温情吗?”
“够够够,"孙飞昂笑眯眯地赞叹道,“还是我老板知道心疼人啊!”“行了,你又不差这仨瓜俩枣,不必恭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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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瓜俩枣也是钱啊!"孙飞昂伸长胳膊抻了个懒腰,一直跟着卞睿安走到家门口,“不过,这开普敦还去不去?"他严肃了神色,“肖虹冰那边,好像有动静了。我担心到时候咱们两洲之隔,鞭长莫及。
卞睿安打开门,回头道:“你在国内盯着肖虹冰,开普敦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