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灵乐一口气骂完,畅快淋漓,连旁边的小厮都呆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跟公子这么说过话。
贺钟鸣竟是气笑了,“范灵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朝小厮使个眼神,那人撑地起身,从身后抽出一圈麻绳。
范灵乐警觉,立马从地上弹起,脚一抬,绣鞋正中那小厮胸口。他没料到那看似娇滴滴的姑娘力气这么大,不防被踹翻在地,捂住心口直叫哎呦。
“就凭你,也想动你姑奶奶?”范灵乐手叉腰,睥睨着被踹倒在地的人,头一转,眼风扫到正在一旁瞠目结舌的贺钟鸣。
乖乖!这姑娘力气怎的这么大?!早知道,自己就多带几个人手过来了。
正诧异着,却见姑娘那双俏生生的眼正落到自己身上,他骇然作色,腚子连退几步,大叫曰:“松墨!松墨!”
听到公子唤自己,那小厮捂着胸口,痛苦地坐起身,却见面前的小娘子从背后抽出把杀猪刀,手轻松一抡,“铛”一声,刀刃恰砍在公子的两腿间,裆部正下方,离公子的小兄弟不过一寸远。
……
……
“啊!!!!!”
娇滴滴的贺公子大嚎出声,面色惨白,两股间战战不止,差点没一下子尿出来。
“快……快……”他哆哆嗦嗦地,指着裆下那柄刀,渗了满脑袋汗,欲哭无泪。
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忙一个咕噜,双手就要去拔那刀,却被范灵乐又是一脚蹬开。她单脚踩住案几,俯身握住刀柄,用力一拔。
刀拔出,船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贺钟鸣呼呼喘气。天呐!若是这柄刀刚刚真的砍在了自己的……那他后半辈子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他抖着脸颊抬头,却见范灵乐手举着刀,头一歪,露出个天真的笑。
“你……你到底想干嘛?我告诉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我当然知道啊……杀人要偿命的嘛!”她把刀往前一递,虚晃一招,闪闪寒光从贺钟鸣脸上晃过。
两个男人又吓得惊叫出声,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刀背在贺钟鸣脸上拍了拍,“贺公子,我们这些穷人不比你们,还有这么多没享完的福。我们嘛……要钱没有,只有这贱命一条。若是你执意要再为难我们家,好嘛,我范灵乐也不怕,豁得出去!大不了就用我这条贱命,换贺公子您一条金贵命。”
“这买卖,我不亏。”她挑眉,唇角翘起。
贺钟鸣咽了咽口水,早已吓破了胆。
这姑娘是个敢硬碰硬的,就怕她真干得出来!
这就叫软的人怕那横的人,横的人怕那贼的人,而那贼的人,就怕那不要命的呀!
“好……好……我答应你……你你,赶紧把刀拿开。”
冷冷的刀背在脸上胡乱地拍,这感觉,真是不好受。
范灵乐哪里肯听,又顺着他的脸,来到了下巴处,手一使劲儿,刀抬起他的下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是我家还买不到猪,就等着我来取你这条狗命!”
船靠岸,范灵乐把刀收回刀鞘,又跳回了岸上,扬长而去。
“公子。”小厮赶忙把贺钟鸣扶起,那怂包还没回过力来,软塌塌靠着小厮,“我缓缓……缓缓……”
“公子,那范姑娘也忒剽悍了,到底是个杀猪的,您没把她娶回家,真是幸事。”
贺钟鸣闭眼压在他肩上,竟是露出个回味的笑,“你懂什么,这样的姑娘才带劲儿。”
人长得似朵娇花,实则内里是朵霸王花,又凶又软,得劲儿的很!
贺钟鸣此生还没碰过这种的姑娘,若是和她在床上,那才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松墨,你去岸上、船上,寻一些看到她上了我船的人,我要托他们,替我在浔阳县传一些话。”
嘴角带出阴冷的笑,他执起酒杯,仰头喝尽。
范灵乐,你逃不掉的,我要这浔阳县,再没有男子愿意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