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承受能力,就算你要一百万,大家都同意了,给不起还不是没用。”
应倪低眼玩着手机,闲闲地道:“那就三万呗。”
“三万也太——”
“一分不少。”应倪强硬地打断他,并威胁:“不然我不签谅解书。”
和解没门,但看在钱的份上,她可以睁只眼闭着眼违心谅解。
虽说长得老,毕竟还是个黄毛小子。
民警沉重地长吁出口气,心一横,把桌子当板拍:“各退一步,两万,这钱我出!”
话音刚落,咚咚两声,有人敲门。
民警闷沉地喊了声进,应倪跟着看过去。门是被推开了,但门口空空如也,正纳闷之时,一道沧桑、饱含颤栗的男声从调节桌的底下传来。
“老李,不关你的事,这钱我们自己还,你帮我们家太多忙了。”
他看上去有四十岁,身高不足一米,两只手承撑着地,坐在一个破旧的装有两个轮子的木板上。双腿从根部开始就消失了,尽头拧成一团的疤痕让人头皮发麻。
应倪下意识往后缩,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陈桉,陈桉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我们换个位置。”
应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第一眼觉得吓人,多看两眼反而被别的情绪替代了。
于是摇了摇头。
似乎是想和她近距离说话,残疾男人费力地挪了过来。应倪看残疾男人需要低着头看,她把凳子往后挪,压低身体。
保持和对他对话在一条水平线上。
“对不起,没教育好我弟。”像是因为哽咽而停了半秒,男人询问道:“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可不可以先打个欠条?”
应倪不开腔,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男人又说:“有警察见证,我肯定会还你的,只不过要慢一点,两年,两年之内一定还完。”
后来的调解应倪心不在焉。
她给陈桉说了个数字后就出去了。
派出所外的照明灯瓦数很高,在一片黑暗中吸引了很多蚊虫飞蛾,不知疲倦地围绕光线打转。她半椅在墙上抽烟,面朝月亮高挂的地方。
直到听到脚步声临近身后,才转过身。
陈桉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白纸,应倪取下嘴里的烟夹在指间,“嗯”声疑问。
“欠条。”
应倪扯过来,借着灯光草草扫了一眼。
说两万五还真两万五,挺会办事的。
她将纸条攥在手里,陈桉右手拎着那只爱马仕,捡起地上的烟头,“走吧。”
应倪本来想等抽完手上的烟再走,但轮子摩擦地面的滋啦声响在身后像催命符似的。
她速度摁灭烟,往前迈的脚步异常快。
直到彻底走出派出所大门,拐了弯进入小道,听不见半点声音才逐渐慢下来。
停脚的马路牙子边放了个垃圾桶,应倪将握在手里的半截烟扔了进去。
同时丢进去的,还有一坨揉得皱巴巴的纸团。
“不要赔偿了?”陈桉问。
应倪转过头来,眉头凹得很深,“他们赔得起吗。”而后对着陈桉伸开手,五指摊得直直的:“耳钉。”
陈桉手插兜里,在应倪的监视下摸索着。大约过去三四秒,他抽出的手不仅空无一物,看向她的神色还多了几分凝重。
应倪隐隐有种预感。
果然陈桉说:“抱歉。”
应倪深呼吸,不死心地问:“不见了?”
然后陈桉的点头让她的心彻底死去。
两人来到和黄毛发生争执的地方寻找。打着手电筒找了近一个小时,耳钉那样小,意料之中的没有收获。
又找了十几分钟,应倪忽地直起身体,盯着陈桉看了又看,眼睛闭了又闭。似在压制怒火。
陈桉察觉到什么,直腰抬头。而这时应倪的表情跟川剧变脸似的,神色无端不再恼怒,反倒平静而温和。
嘴角甚至小幅度的勾起。
“找到了?”陈桉见状问。
应倪摇摇头,笑容显得很大度:“你是为了帮我,不能全赖你头上。”
陈桉嗯一声,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应倪:“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
陈桉又“嗯”一声。
“耳钉是蒂芙尼的,不贵,五万块而已,我们一人一半。”是不贵,妈妈这个月的住院费加护工费。应倪抬了抬下巴,问:“你觉得怎么样?”
“好。”陈桉手和手机一起插进兜里,“发票给我。”
应倪呆住。
想到催费单,她咬了咬牙:“扔了,买的时候就扔了。”
陈桉:“购买记录总有吧?”
“线下买的,哪有购买记录,你是不是……”不想给?她对上他的眼睛。陈桉的瞳仁本来就黑,在深夜显得更深邃,分不清夜晚在他身后,还是眼里藏着黑夜,加之透出丁点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出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