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母一直在往宫中递帖,都被我压下,这两日,她一直等在宫门外。”
“你怎么想?”
宜真慢慢抬头看向皇后,似有些出神,略笑了笑,慢慢道,“宋家做足了诚意,宜真想,明日便出宫去吧。”
一个‘做’字,饶有深意。
“也好,想来宋家现在也懂事了。”皇后本来只是问问,可看样子,宜真显然是有所准备的,便觉她实在懂事。
只是皇后还有些不放心。
她拉着宜真的手,仔细叮嘱了几句,让她回去有委屈莫要再忍着,只管把日子过得高高兴兴的。
而后,皇后又叫来了两个宫女,瞧着约莫二十多岁,笑着对宜真道,“这两人都是在我宫里侍候的,年岁到了,正要放出宫去,以后便让她们跟着你。”
宜真惊喜的睁大眼,忙道多谢娘娘。
这还没完,皇后又给了宜真一个城外的庄子,可谓是方方面面都给她做好了打算。
宜真认真听着,等皇后说完,起身郑重行了个大礼。
“宜真多谢娘娘,娘娘万安,长乐无极。”
-
第二日,廖氏总算得以入宫。
坤宁宫中,皇后未曾发怒斥责,但只是一番不轻不重的敲打,便已经让她汗流浃背,兢兢战战。
她不敢辩驳,只说已经重重罚过宋简之,蔡静姝也已经送走,不停的保证会好好待宜真,等宜真出来,又是一番保证。
这般下来,她又再三恳求,才总算让皇后松口,让宜真同她归家。
一路出了宫门,廖氏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只觉宫中短短时候,真可谓是度日如年。
但她还不敢放松,亲自挽了宜真上马车,又是一番安抚。
宜真言笑依旧,心如止水。
可直到看到襄台伯府大门,心中厌恶便如波澜般乍起,汹涌翻滚。
她真的是恨极了这个地方,还有里面的人。
回府之后,宜真一眼就看到了候在门内的宋简之,她依旧表现的平静而淡然,让宋家母子顿感棘手——
这个舒宜真,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难缠了?
宜真若是得意,母子两人也能适当示个弱,若是怨恨,那就用心安抚。
可她态度平静自然,任她们如何说笑安抚,都无动于衷,反倒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夜,宋简之醉酒,带着一身酒气回了惠和院。
“夫人,是我不好。”
他醉醺醺,满眼懊悔,拉着宜真的手认错,真诚极了。
猝不及防被拉住,宜真身体一僵,细眉不由的微蹙。
宋简之动作不停,抬手将她揽进怀中,正欲继续诉说自己的悔意,猛地被怀中人推开,一个踉跄往后退去。
宜真后退一步,随手扶住一旁的东西,侧身抬袖掩面,一阵干呕。
宋简之愣住,眼中随之浮现惊喜,小心翼翼上前,却又不敢离宜真太近,问,“你有了?”
宜真微顿,取了帕子捂住嘴角,转头看向宋简之。
她的眸光似是惊诧,又仿佛讥嘲,宋简之被看的顿觉不适,刚要问,就见宜真一笑。
“伯爷怎的忘了,是您说的,我年岁不够,现在有孕会伤身。”宜真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又缓慢——
她还记得,当时听到宋简之这样说时,心中的感动。
宋简之面色一滞。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恶心罢了。”宜真轻描淡写,别开眼不再看他。
宋简之霎时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