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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尘安依然坐在桌案前,烛火跳动,长睫在他脸上投下一圈淡色阴影。
归寒禀报:“长宁公主今日只去了多宝阁,随即在对面的酒楼用了饭,并未接触什么可疑之人。“傍晚徐公子去西苑用饭,两人也只聊了.....”“不必事无巨细禀报。”谢尘安忽然出声打断他。归寒看他一眼,埋头道:“是。’之时,注意分寸。
谢尘安又说:“我命人暗中保护她,不是要监视她,你们行事归寒眼眸微动:“属下明白。”
“下去吧。
归寒悄无声息消失。
谢尘安看着桌案之上练废的字,眸色沉沉。他的心,乱了。
他在害怕什么?
害怕她知道“燕帝”的真实身份?亦或害怕.....她对“燕帝”的特殊之处?
谢尘安枯坐桌案前,直至油灯燃尽,东方将白。窗外第一声鸟鸣响起,他才如梦初醒,抬起头来。浅金日光照进窗棂,落在他的脸颊之上。那双黑沉的眼眸化为琥珀色。
世人皆道当局者迷,他自诩聪明一世,竟在此事上犯了糊涂。谢尘安是他。
燕帝也是他。
她到底是对瑶林琼树的世家公子谢尘安动了心,还是对执掌一国的帝王萧珩生了念
谢尘安拿起那张练废的字,忽地笑了下。又有何妨?
自那日之后,江辞宁一
直想寻找机会单独见一见谢尘安足几日没能和他打上照面。
可惜这段时日他们忽然忙了起来,每日早出晚归,江辞宁足再见面时,谢尘安对她的态度并无异样,江辞宁便也歇了向他解释的念头。
总归再怎么解释都有几分牵强,还不如不说。乱的途中被乱民掳走,下落不明。便这么过了半月有余,外界忽然传来消息,说燕帝于常州平常州暴动,乱民声称燕帝已死,大燕无后,国之不国,于是乱民首领黄袍加身,举兵起义,各地闻风而动,值此危急关头,太尉曹胥在曹太后的授意下摄政监国,又率兵亲临常州,声讨乱民。
战火忽起,平州毗邻常州,涌入难民无数,也已生乱。谢尘安等人更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巡查别苑的人明显增多了一倍,江辞宁几乎不再踏出西苑,整日闭门,读书烹茶。
抱露却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急得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每日要往东苑跑个三四回,期盼他们带些新消息回来。风荷见江辞宁闲闲翻着书,瞧着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没忍住问:“殿下,您不担心吗?
江辞宁手指一顿,将书册放下,看向窗外竹林。她现在十分庆幸自己住在这个别苑中。日日憋在屋里,怎么可能不闷,好歹窗外翠竹成海,多少能抚慰人心。
江辞宁起身活动:“担心又有何用,总归有他们筹谋。”风荷欲言又止:“可..
“可是外界都说燕帝死了。
江辞宁回过头看向风荷:“风荷,你信吗?’风荷沉默片刻,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堂堂帝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她皱了下眉:“可是曹家都已经摄政,恐怕燕帝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若是没有那场梦,江辞宁如今自然是着急的。但正因为有所猜测,她总觉得燕帝应当不会有事。她不知为何梦中燕帝会早早逝去,也不知道为何现如今发生的一切和梦中差别那么大....
但若谢尘安和燕帝有血亲关系,便不可能让他轻易有事。她只恨梦中自己来到大燕的时候,心存死志,后来燕帝没有动她,她捡得一条命,却也整日里意兴阑珊,并不主动打探外界之事。
梦境本就零碎,很多事情都串联不起来,如今发生的种种又与梦中所差过大,她已经丢失了先知的优势。谢尘安等人究竟要做什么,终归会见个分晓。罢了。
观其变。
于是江辞宁拍了拍风荷的手背:“我们如今安居一隅,不如静风荷点点头:“奴婢知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