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后,她上来告辞,两人在楼梯上相逢。许亦潮手里捏着根烟,却没有点,这个家有梁佳镇着,连吴洲这个二十多年的老烟枪都不敢明着吞云吐雾。梁茉莉看见他,脚步顿住:“正好,你帮我跟小姑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许亦潮斜靠在扶手上,语气淡淡:“去哪?”“你不是听到我打电话了吗?“梁茉莉笑了一下,烟视媚行的目光投向他,“别装。”
他确实听到她打电话了,她说了句老地方,然后报了个房号,电话那端的人几乎不用猜。
想起昨天那个失落的背影,许亦潮突然觉得没意思:“改天不行?”
“今天有问题?”
许亦潮盯着她,那股疲惫感加深了许多。
“你读过书,学过思想品德,有基本三观,"他压着嗓音,仿佛在询问一个很朴素的问题,“能不能别做那么恶心的事?”
梁茉莉是个极其厌恶被审判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只愣了一秒便开始反击一一
“我主动出击的叫恶心,你默默守护的就叫深情了是吧?"她说话做事向来随心所欲,“都是因为喜欢,我的喜欢就一定没有你的喜欢高贵吗?”
“需要我提醒你,"许亦潮垂眼睨她,“你高贵的喜欢是靠伤害别人来实现的吗?”
许是他的语气太平静,梁茉莉的情绪也平复下来。她已经明白过来了,许亦潮突然的多管闲事是为了谁。“他们早晚要分手的,你不是也一直在等待机会吗?”她笑着怂恿,“现在我帮你添把柴,等火再烧大点儿,你这深情男二就能上位了。”
许亦潮沉默了。
但他沉默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他突然意识到,人跟人之间的鸿沟真的是天堑。
至少他和梁茉莉说不通。
身为她眼中的既得利益者,他客观上没有立场,主观上也不再有耐心,去指导她该如何做人。
意识到这一点,许亦潮也懒得再听她的诡辩,折断了那根烟扔到垃圾桶,他抬脚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