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多两而已,您再看看,这砚台的色泽一一”
“行了,适可而止,秦掌柜,你莫要证骗稚童。”一道温润的声音身后传来,陆淮翊转身一看,是个身姿颀长的男子,比父亲年轻些,容貌俊秀清雅,行止气度非凡。
他上前扫了一眼那三方砚台,淡淡道:“两块石砚一块陶砚,工艺材质皆属平平,六十两顶天了。秦掌柜,做生意不可太贪心。”
掌柜似乎认识他,支支吾吾不说话。男子取了他要的东西,对一旁的陆淮翊道:“往前走两条街,左拐,有一家没有名字的店铺,价格公道,质地上呈。”陆淮翊才明白自己是被"宰”了,他走到男子跟前,认认真真躬身一拜,嫩生嫩气道:“多谢先生仗义执言。”他生得唇红齿白,小小孩童像小大人一样,行礼的姿势也非常漂亮,看得出来,他家教极好。
裴璋莞尔,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年岁不大,尚不识人间险恶,下回出门,记得跟紧自家长辈。”免得被骗。
陆淮翊却摇了摇头,认真道:“先生此言差矣。父亲说过,雏鸟经历风雨,方得振翅凌空。我亲自经历深浅,下回便长记性,不会中招了。”
“你这孩子,倒是有趣。”
裴璋对这个漂亮的孩子颇有好感,他弯下身,温声道:"你父亲说的也没错。你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就这般知事?”
陆淮翊道:“我姓陆,名淮翊。”
“陆?”
裴璋眉心微皱,问:“京城陆姓不多见,你父亲是?”“我父亲……也姓陆。”
陆淮翊支支吾吾,陆奉身份尊崇且敏感,身为他膝下的独苗苗儿,他甚少自报家门。可眼前这位先生眉眼温柔,他方才帮了自己,他弯着腰和他说话。他低声道:“我父亲是陆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