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后交朋友擦亮眼个!”
颜辞迅速地擦干眼泪,努力咽嗓子,倔强道:“才不会,你这样的混蛋全世界只有贺淮新:“那恭喜颜辞公主喽。”
颜辞定在原地,贺淮新往前走,呜咽的风穿在他们中间,消了两人发痛的哽咽声。童夏过来抱住颜辞,颜辞身体抖的厉害,她放下伪装,痛哭,"明明经幡刚挂完,他就不能晚点说吗?
’"
晚点说,就能避免伤害了吗?童夏睫毛颤动了下,嗓子眼里有冰霜经过。"我特别特别难过,夏夏。"颜辞哽咽。
童夏轻拍她背,给她顺气,"哪天他想通了就回来了。""我了解他,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会的,和一个人长期在一起的心态,与和一个人长期分离的心态,是不一样的。"童夏说,"可能他和你分开一段时间,会忽然明白你才是最重要的,就回来了。"真的吗?"颜辞期待地问。
"真的。"童夏语气坚定。
纳金山垭口,陷入麻木和僵硬的,还有陈政泽。
两分钟前,他点开了微信消息。
[泽哥,查到了,你看看,感觉这女孩接近你的目的没那么单纯。]往下,是一个几十兆内存的文档。
陈政泽这辈子都没那么怂过,他触着屏幕的指尖蜷缩了下,垂着眼,看着文档出神,这文档,似是雷区,只要他点开,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想着,竟然没找到一丝一毫的虚伪成分,他还想到了,他们第一次时,床单上的血渍。他视线渐渐模糊,脑海里回放着他们做.爱的场景,眼神,声音,动作,他一遍遍地回越是这样,陈政泽越不敢点开那文档,能让童夏这样干净的女孩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秘密,所承载的爆发力该有多大体量呢。
他再一次恐惧暑假。
小升初暑假,疼爱他的奶奶因癌症去世,初升高暑假,母亲和未出生的妹妹被人从楼上扔下来。
现在,虽然站在雪地里,但确确实实是暑假,是迎风流泪的盛夏,蝉鸣最盛最热烈的盛夏。
又要有人离开了吗,陈政泽重重地滚动了下喉结,双手自然下垂,出神地看着某条经幡,
站姿和刚刚一样,人却比刚刚矮,像是最硬的骨头碎掉了。童夏回头时,看到的,是一个失神落魄、被寒风摧残许久的陈政泽。她小跑过去,拉上刚刚他给她暖手拉开的拉链,低声责怪:"你怎么不拉拉链,这么冷,冻感冒了怎么办?
"
陈政泽按着童夏的肩旁,视线聚焦起来,落在童夏眸子里。他力道有些大,隔着厚厚的羽绒服,童夏还是感觉到了痛意,她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微动嘴角,却不知道要问什么,也明知问不出。
童夏感觉他的状态很差,以为他缺氧,关怀道:“你脸色很差,是不是缺氧了?我去给你拿氧气瓶。"
因为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她动不了身,她抬头,和他视线相对,观察着他的反应,内心隐隐不安。
等风把陈政泽手上的温度彻底带走后,他平静地开口:"童夏。"童夏愣了两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平日的一身狂劲儿全部消失了,深邃狭长的眸子里,空洞洞的,像是铺了一层冰渣,她内心一震,伸手去够他握手机的手。童夏的手很冰。
与此同时,童夏扯上去的那条经幡,被风挂的呜呜作响,上面刚落笔的字,墨水已经干透,清晰可见。
淡道:
"先回去吧,这冷。"
陈政泽胸口明显起伏了下,他吐了口气,侧头看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松开她,淡童夏跟着他往下走。
陈政泽的脸阴沉的可怕,他第一次有了矛盾这种属性。这些日子,他一直给她好脸色,没羞没臊地和她厮混,以至于,童夏忘记了他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他淡漠的背影往回走。
和出发时的场景迥然不同,四个人,像是分崩离析的地图,各自走在各自的区域内,谁也不愿主动去和对方的区域相交。
两个男生坐在前面,童夏和颜辞各自倚靠着一边的车窗,所有人都心事重重。车内的氛围极其低压,童夏不得不明显地大口呼气吸气,才能防止缺氧。晚上,童夏陪颜辞在她房间吃饭,颜辞的状态很差,童夏不放心,决定和她一块睡。几个烟头,尽管开着窗,房间里的烟味依旧浓厚。
她回陈政泽房间拿睡衣时,陈政泽正靠着窗边抽烟,手边的烟灰缸,横七竖八地躺着童夏被呛的咳了声,陈政泽回头看她,按灭烟。
她过去扯扯他衣角,轻声问:“你不开心吗?”
"有点。"他坦诚道。
"那我抱你下?"童夏嘴角弯起来,好看的眉眼依旧给人人畜无害的错觉。她没管陈政泽答不答应,直接去抱他,抱了两分钟,她松开他,"我今晚和颜辞睡,你少抽点烟,早点休息。”
"嗯。"陈政泽声音很淡。
凌晨三点,咖啡哼唧了几声又睡去。
陈政泽坐在椅子里,弓着背,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