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晚上十点,童夏到达医院,下了车,开始往楼上疯跑,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责怪怨恨,怨恨自己听到那声撞击声时,为什么没停下来回头看一眼,哪怕帮他打个120也好,他开车没有那么冲动,一定是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所以才伤的那么重,脑子里的担忧,几乎要将童夏吞噬,以至于,她没有发现,有人站在阴影里,看着她。
地看着对面的墙,额头上,有几处明显的伤疤,白色体恤上也染了血,格外明显。出了电梯,童夏看见陈政泽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后背贴着墙,半垂着眼,怔怔察觉到脚步声,陈政泽缓缓偏过头,像卡壳的机器。
仅仅两秒钟的光景,他失神的黑眸忽然变的通红。
太疲惫了,陈政泽用了好几秒的时间,酸涩的眼睛才重新聚焦视线,紧紧锁着往这边走的女孩,她身上不是早上的那条黑裙子了,白色体恤,洗的发白的校服裤子,平底鞋,高马尾,干干净净的装扮,像他去小卖铺假装偶遇她那样干净。陈政泽搭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蜷缩了下。
明亮的白炽灯刺眼,走廊长的看不到尽头。
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红的吓人的双眼。童夏每往前挪一步,好似骨头就会碎一寸,视野也会向下落一寸,最后,她在距她一她非常非常想抱抱他。
轻轻地抱一下就好。
她没那样做。
两人目光撞着,无声地对视着,走廊上静的只有电梯合上关上的声音。两分钟后,陈政泽眼皮轻轻动了下,哭了。
他没给眼泪下滑的机会,快速地抬手抹了把脸。
他的这一动作,把童夏搁置到一个没去过几次但却非常恐惧熟悉的地方一-太平间。童夏不知道他是因屈辱落泪,还是因委屈而落泪。
“童夏夏。”
他滑动了下喉结,眼睛比刚刚湿润了些。
他说:“接纳我很难吗?
"
没有说爱,没有说喜欢,说的是接纳。
这是一种卑微到再不能卑微的提问
"他们不待见我是因为我身世问题,因为我会分他们的蛋糕,你呢?你他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平时怎么疼你的?"
“啊?你心就算是铁做的,也该被我捂热了吧?
"
童夏所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全部被击碎,她亲眼看到陈政泽的铮铮傲骨在她面前碎了,她是那个罪魁祸首。
谁都清楚,他们之间,将迎来一场漫长的别离,没有限期的,不掺杂承诺的。“陈政泽。”她没想哭的,声音里却有哽意。
"我是来拿吊坠的,麻烦你还我。"她找了个理由,来掩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陈政泽眼底最后的一丝期待也落空,事情在朝着他不敢预想的方向发展,整个人如坠冰窟,冷气顺着他嗓子眼往下灌,人变的僵硬。
他猛然起身,大手钳住童夏的脖颈,把她抵在墙上,没有温度的一字一顿道:“童夏夏,回答,接纳我很难吗?"
“啊?!很难吗?”
“你可以完完全全的依赖我,这句话我他妈都说腻了!”“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会更妥善的处理。”
“不会让你,让我,陷入这两难的境界!”
“你懂不懂?!”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在嘶吼。
望。
童夏看着他额头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表情更加淡漠麻木,眸子里浮现着显而易见的绝陈政泽的手松开,垂下,声音变的低弱,嘶哑,“你自己说,我哪一次没向着你?我他妈是你男朋友。”
我利用了你,所以给了你想要的。"
童夏咬了下唇,抬眸看他,脸色灰白,语气平静凉薄:“我从来没觉着那是在谈恋爱,陈政泽的心被利剑穿透,前些日子的耳鬓厮磨,欢歌笑语,顶着高反都要为他挂经幡祈福的童夏,此刻全部成了幻觉,甚至是灰烬。
他被之前关于她的记忆轰的粉身碎骨。
童夏还在说狠话,“既然你觉着是男朋友。
"
“那么。”
“我们--”
‘分手吧'三个字在嗓子眼里卡了片刻,还没说出来,被陈政泽的话截住,他冰凉的拇指抚摸了下童夏红肿的眼睛,低声:"不说了,你去对面酒店先住着,说我名,改天再谈。人之间的势不两立,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边。
童夏指甲嵌进掌心里,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便把自己哄好了,他不去预测她和陈家她清楚,只要她现在做出一丝一毫靠向他的举动,他会卸下所有的伪装来拖着她。有一把钝刀,在一笔一划地往童夏骨骼里刻‘陈政泽'这三个字。这段潦草荒唐的青春和初恋,注定刻骨铭心。
"吊坠在庆市。"他嗓音温和了许多,“最起码你得等我腾出手,回去给你拿。"上来一位医生,要给陈政泽交代老爷子的情况。
陈政泽看了那医生一眼,示意他先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