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小声道,“阿逾,你可知那位桑姑娘,为何会灵脉尽损?”
“那是她在娘胎里落下的隐秘伤,而这伤,同沂梦涧有关。”盛长风顿了顿,他的眼皮颤动着,看向盛逾,似乎要继续说下去。
可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盛逾忽然开口打断了盛长风的话,“叔伯,沂梦涧那地方,我少年时便去过了。”
盛长风一愣,他看着面前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盛逾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话,却又辗转勾起了盛长风的另一截记忆。
盛逾当年,并不是什么受人关注的存在,原先须弥宗宗主的人选里,也从未有过盛逾的名字。
直到这孩子,一个人进了沂梦涧,而后又好端端地出来了,还带出来不少天材地宝。
——想得远了。
盛长风回神,他看向盛逾,动了动唇,没说出什么话来。
盛逾继续道,“我与桑渡婚事的事情,还请叔伯替我多操劳。”
盛长风一哽。
说了这么多,自己这个外甥啊,当真是半点没有听进去。
罢了,罢了。
盛长风摆了摆手,一个女子,娶便娶了。
那个叫桑渡的姑娘,便是有命嫁给盛逾,也不见得有命活很久。
听说因为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那姑娘身子骨弱,隔三岔五地病着。
现在,盛逾说什么都不松口,那便由着他去,等之后,那个叫桑渡的死了,自己再好好替盛逾寻一个修为深厚,能够给须弥宗带来助力的女修。
正想着。
不远处传来兽鸣声。
那声音,盛长风熟悉,是他坐骑的嘶鸣声。
回头去看,弥漫开的云雾之中,宗尧御剑而来,在他身后,跟着三匹天马。
盛逾的声音响起,淡淡的,听不大出情绪,“原先阿逾只想着提亲要循礼数,现在再想,却是思虑不周了。”
天马两黑一白,鬃毛油光发亮,翅膀是从背上长出来的,一左一右,完全伸展时仿佛大雁展翅。
有了坐骑,原先高耸的山尖,便不再那般难以攀登。
盛逾一行五人,停在了呈莱宗的宗门前,深黑色的大石头矗立着,上头是被雕刻出来的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呈莱宗。
山门处有守山的弟子在,见有生脸上前,忙收了笑意,走上去询问。
宗尧迎来上去,将须弥宗的牌子双手捧着递了过去,等人接了,才低声道,“我们是来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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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逾一行人到了呈莱宗的事儿,很快传遍了前山后山。
桑渡知晓时,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明儿就是沈元白的寿辰了,那件她亲手缝制的衣服还没有处理好,现在,自然是要将最后的事情收尾。
沈慈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落在桑渡身上,“桑桑,须弥宗的人上山提亲来了,盛逾也在。”
桑渡垂着眼,手里依旧继续着自己的事情,好似一早就知道了一样,半点不觉得惊讶。
沈慈昭眨了眨眼,她并不知晓桑渡在天恩镇发生了什么,现在看着十分冷静的桑渡,也仅仅是有些疑惑,“桑桑,你一早就知道了?”
桑渡这才停了动作,她含糊几句道,“在天恩镇上,我遇到了盛逾。”
沈慈昭坐得近了些,“桑桑,你当真愿意嫁给盛逾吗?”
只是不等桑渡回答,沈慈昭便又继续道,“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最是了解,你向来爱一个人待着,不乐意应付旁人,最好是能够隐居山林,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可若是嫁给盛逾,你从前期盼着的那些,可就不可能实现了。”
桑渡看着沈慈昭,她的眸光略有些深远。
沈慈昭说得没错,或许是体弱多病的缘故,桑渡喜静,饶是现在,她所期盼的,仍旧是可以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在山脚或是在湖边。
自己一个人,抑或有一个人陪着——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院子里的菜畦长满了绿色的,正时令的菜,大鹅扑闪着翅膀,赶着鸭群跳进湖里。
黑色的或是黄色的大狗,乖巧地趴着她的脚边,偶尔抬起头,舔一舔自己的爪子。
而桑渡,就坐在菜畦边的摇椅上,翻看着手里最新的话本子——
思绪骤停。
桑渡微微垂了垂眼,她没有看沈慈昭,声音很轻,“我是愿意嫁给盛逾的。”
那样悠闲轻松的日子,桑渡自然想过。
可能过那样日子的前提,是她有命活下来不是吗?
沈慈昭盯着桑渡,像是想要从桑渡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过了好一会儿,好一会儿她微微往前,趴在了桌子上,悠悠吐出一口气,“桑桑,我有些舍不得你。若你嫁去须弥宗了,那我们便是天南海北,日后想要再见,得赶很多很多天的路……”
沈慈昭顿了顿,她坐直了身子,看向桑渡,眸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