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深深的印渍。
程时茶皱了皱眉,她的右手湿了一片。在结界彻底消散的最后几秒,她恶劣地用右手捂住了光明神的唇。“光明神原来有喜欢被人围观的癖好吗?”程时茶刚说完,阿希利猛然睁眼,袍眼眶通红,复杂地看了程时茶一眼后便化成光点消失了。
结界消散了,出乎众人预料的是,黑发雇佣兵还好端端站在酒店的窗台上。
大主教眼神锐利看去,却震惊发现雇佣兵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神罚降下的痕迹。
他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不应该啊……
刚才突然发生的意外引起了人群的一阵骚动,但结界散去,众人以为那不敬神女的雇佣兵受到了神明的严厉惩罚,于是将心思回归到了光明节的主题上。接收到主教们催促的目光,艾瑞丝深吸一口气,惴惴地念了一遍祷告词。
她需要神明降下祝福的光泽,以此来使自己的神女位置更加巩固。
但很长时间过去了,神像始终没有动静。
艾瑞丝屏住呼吸,更加虔诚地再次念了一遍祷告词。但这次她又要失望了,神像依旧不可亵渎地矗立在神龛上,没有对她的祷告词作出一点回应。
艾瑞丝无措放下手,神情慌张。
主教们看出了不对,失望描补着神女的失败,将周围面带期待的平民驱散了。
这场浩大的光明节仪式最终低调地结束了。没人去关注那个雇佣兵下场如何,但众人都明白雇佣兵肯定受到了不轻的惩罚。
而“受到惩罚"的雇佣兵,当晚就被正直善良的教皇敲响了房门。
当程时茶打开门时,就见教皇低着头,眼神躲闪。他没有穿鞋,光着脚站在门口的羊毛毯上。
感受到女人的视线,教皇苍白带着青色脉络的脚踝抖了抖,那踩在羊毛毯上的脚尖也忍不住蜷起。赫尔曼终于抬起了头,他咬着唇,有点儿生气说道:“好孩子,你忘记了昨晚的事吗?”
顿了一下,他又和缓了语气,“我知道的,你太过单纯,肯定是受到了坏人的蒙骗。好在现在还不晚,你还来得及改正。”
那嗓音带着蛊惑,“好孩子,甩了……不,我是说远离他们吧,他们会把你带坏的!”
在白天的光明节里,赫尔曼无意间看到了酒店窗台上的程时茶,正当他要弯眼回应时,他看到了程时茶身后的两个男人。
他们驯服而又炙热地看向程时茶,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赫尔曼的眼,将他喜悦的心情打得七零八落。程时茶没有作声,在赫尔曼忍不住再次开口时,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远离他们?”
胸口一窒,赫尔曼闭上眼,他脑海里不断涌现零碎的画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去。
程时茶看着面前俊美的教皇,他轮廓深邃的脸部紧绷着,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当程时茶以为他会生气离开,却见教皇宠溺笑着,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了一个皮质项圈。
他将项圈扣在脖颈,动作间颈部的喉结不断滚动。扣好后,看起来很年轻的教皇转过身,将白色的睡袍撩起,然后咬住睡袍的下摆。
那是一条淡金色的、很是柔软的尾巴。
注意到程时茶的目光,那条尾巴晃动着,尖端勾起了弧度。
教皇声音模糊说道:“亲爱的孩子,因为我比他们更好玩′。”
“你会得到很多。“无论是我还是俗世至高无上的权力。程时茶面前出现了一条小巧精致的小拍子。“希望你玩得开心。“教皇的声音中藏着期待。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女人走了出来,她解开他颈部的皮圈,同时将那个小拍子扔到不远处。
拍子摔落的声音响起,赫尔曼的眼睛只看得见面前女人洁白的衬衫。
头顶传来了让他浑身冰凉透骨的话语。
“非常抱歉,我已经有了孩子,我需要为我的家庭负责……才怪。
教皇身后摇晃的尾巴停顿在半空,随后僵硬地垂落下来,那淡金的色泽蓦然变得黯淡无光。
“我不信。”
赫尔曼嘴角的衣摆掉了下来,他眼神包容,像在看单纯的小孩般看着程时茶。
“好孩子,你一定是受到那人的欺骗了。"他恶意揣测着,“那个坏人说不定在撒谎,他野心勃勃,想要将你套牢。”
他甚至说:“你还小,玩心心还大,还没有感受更多更好的人。轻易进入家庭是不理智的……”
赫尔曼说了很多,一心想要将程时茶拉回“正途”。可门合上了,他眼前沉默的木门仿佛在无声嘲笑他自取其辱的行为。
明明只隔着一扇门,赫尔曼却觉得他跟程时茶之间隔着无数深不见底的沟壑。
他忽然捂住眼,水渍从指缝间滑落,转瞬滴入地上的羊毛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