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予见到她裙角的花,是西府海棠的花瓣。他骤然问,“庄园里左右两个花园,妈咪是在哪里摔的,太容易摔跤,路不好,我让人去维护。”女人背影微滞,娇软的嗓音说,“左边那…”蒋时予微笑,“好。”
人在女管家佣人的搀扶中离开,蒋时予平静收回视线,对留下的王管家说,“找人去调查右花园监控,看是怎么一回事。”
王管家对林朝愿也很关切,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调查那个花园,不过他很相信蒋时予的能力,也不担心蒋时予会害林朝愿。他点头应下,当即出去找人调查。蒋时予凝神,再次走回书房,他踩过那一片花瓣,自林朝愿身上掉下的花瓣。
西府海棠是右花园才有的花。
也不知道遇见什么事,让他家这位单纯至极的小夫人都开始扯谎。
果然是个麻烦。
不仅要计较这些,还要去替她理清林家那些糊涂账。蒋时予摁出电话,将这几天收集到的信息,送给另一方。
世家大族经常见面,沈家的人也好,其他家族的人也罢,在一个圈子里,离得再远也会认识。北边沈家的姻亲姓宋,宋夫人找了丈夫的私生子许多年。
他与宋夫人不熟,和宋夫人的儿子宋展余倒当过一段时间的同学。
前几天,他见到了一个和宋展余有些相似的人。那人姓何,在海市。
蒋时予当趣事说给他听。
宋展余脾气不好,且十分护母,当下就去查看。可不就是巧。
正好是私生子。
人在安静友好的氛围里都能做好人。遇见事情就会丑态毕露。
他不能让有情人分离,只能告诉单纯的继母,那是坏人。
回到卧房,林朝愿立马找理由让佣人先离开。褪去黑色长裙,犹如美人鱼脱下伪装。她的双腿笔直修长,肌肤更为细腻。虽说嫁过几次,但那都是没办法的事。她是个极传统的女性。非常传统。就连何知行也不能打破。对她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能被外男沾染。可就在刚才,那家伙拿满是血的手碰过她的脸就算了,竞趁她站起来防备不当时,一把握住她的脚踝,惹得她没能站好,直接跌落在人怀里。
她惊慌失措,生怕旁边有人经过,见到这场景,想要爬起来,腰上的手臂却格外强硬。
扑腾时像落水的鸟儿。
男人还笑,毫不收敛。
林朝愿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就觉得难堪。
她就不该见人可怜走上前去,不该给他扔手帕,更不该同他说话。
世上怎会有这种人!
该要人好好教训他的!
可她不能说。
男人按狠狠威胁的话语犹在耳侧。
他说,
嫂嫂不疼我,我只能来寻嫂嫂。
蒋时予没了父亲,在蒋家本就寸步难行,嫂嫂要为他着想。
这话没错。
蒋时予确实说过,他是一个危险的人。
林朝愿不敢反驳,她连生气都是怯弱的。比起自己被冒犯,她更怕闹出动静,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坏女人,让蒋时予的处境冰上加霜。
好在这威胁并不长久,她也得到了一些别的。最后那男人又说,
“我没有坏心思,我只是太孤单了,嫂嫂人好,也疼疼我。
“嫂嫂疼我,我会鼎力支持侄子,让他成功继承一切。
当时,林朝愿被他拥在怀中,只觉得他声音与海妖一般,在她耳畔惑人心弦。
林朝愿不由自主问出怎么样算疼。
他说只需要照料他的伤。
这样一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本身她就很会照顾人,那伤口又那样可怖,帮一下好像也可以。而且,有他的支持,蒋时予一定会更快继承遗产,她也能更快完成蒋先生的嘱托,更快回去与何知行结婚。想到此处,林朝愿心神渐渐宁息。
说起来,这阵子又生病又忙着替蒋知予撑台面,她都不曾给家人报平安。
林朝愿非常愧疚,不等思考,立马拨通林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林父。
林朝愿先道歉,又大概说明蒋家的情况,关于遗嘱却没有说。蒋时予曾叮嘱过她,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不想要亲人卷入这场风波中。
父亲与她所想的一样深明大义,要她在蒋家好好照顾蒋时予,好好学习豪门大家处事风范,遇见事情同他电话,却不必急着回来。
林朝愿非常感动,挂掉电话后心都平静不少。那头,林父放下电话。
另一台沙发上坐着的林竹马不停蹄凑过来。“是姐姐?”
她问。
林父点头。
林朝愿竞真的活着,林竹咬紧一口牙。
这与她看过的原著不一样。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朝愿重生了还是穿越了?她得去看一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再者,海市不安全了。
“我要去京市。”
林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