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不想杀他。
"林师兄去世前可能十分痛苦。涉案之人为立功揭发太子以邪术换活人双目,现在的眼
睛根本不是他的,可能是林师兄的......魏令嘉低低道,这种事万不敢透露给施娘听的。一旦证实,他自有法子令俞良奉在仅剩不多的日子里偿还。谢春山长叹一声,不知当年收下这位满腹才华的年轻人是对是错。林知川才学出众,却不懂过刚易折的道理。
“如今你娶了他唯一的女儿,又是这般喜爱,想来他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谢春山淡淡道。
魏令嘉从不求人,却为了施娘三番五次恳求恩师出手。最得意的学生苦苦求这一回,谢春山怎会拒绝,这才允林施微入白鹤书院。
“先生是否觉得我耽于美色,愈发不成器了...
..."魏令嘉耳廓渐渐染红,羞愧垂眸。
谢春山哈哈一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没甚好丢人的。何况这也不算耽于美色,你只是在过情关,命中有此一劫罢了,为师相信你。”有这么严重吗?魏令嘉怔然,又释然一笑。他又想到了方宏敏:“前太子的事与他多少沾点关系,再加上机弩行刺,圣上竟只将他降为四品。”周帝近些年行事愈发深沉难测。
看来这个位置坐久了的人都不太正常。谢春山讥讽一笑。林施微正式在白鹤书院小住。
魏令嘉次日启程,离去前在她枕边留了一把木樨花,又咬着她耳朵说话:“月底我回来看你,不准做让我生气的事好吗?"
我能做什么呀.....林施微心虚不已。
他,却将他掐得呼吸渐重。
魏令嘉却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把,惹得敏感又怕痒的她娇呼连连,有些恼了,也去掐他蓦地按住那只点火的手,俯身贴着她耳朵说话,那些狂悖的话儿化作了红潮,顷刻吞没林施微,连脖子也变成粉红色。
她现在像一只煮熟的螃蟹,魏令嘉低声的笑。
"因为谢姑娘的事,泊行对我多有微词,你可不要被他外表骗了。"临行前魏令嘉又不放心叮嘱。
泊行乃谢毅舟的字。
在恩师身边,难免偶遇谢毅舟。魏令嘉相信恩师对谢毅舟的约束力,却不放心林施微,主要是她太吃软了,总是容易感动于别人的小恩小惠。"嗯。"林施微温顺地点头。
她连嘉郎都不全信又怎会相信其他男子,不过也并不觉得谢毅舟可怕。"他恃才傲物,不喜规则,极其危险,故而恩师才不准他入仕。"魏令嘉并非吓唬她。听见"危险"二字,林施微漫不经心的神情稍稍认真了一些。谢毅舟才是当年插手立储的真正主导者,那时他不过十七岁,已是猖狂不可一世。这些年在谢春山的严厉教导下方才收敛,走上正途。
自己正有意无意与魏令嘉对着干,心里的反骨早已长成气候。关于魏令嘉的诸多叮嘱,林施微嘴上无一不应,心里些许不以为然。她尚未意识到,面容清秀的仆妇姓秦,乃秦管事之妹,林施微称其为秦妈妈。有秦妈妈辅佐,林施微同随行的仆婢很快熟悉了白鹤书院。
书院舍馆敷特殊药膏,淡化脸颊疤痕。
之后的日子,林施微每日前往瀑布附近的望山苑一趟,由谢春山施以金针,再回白鹤那针疗初看之下十分可怖,实则不痛不痒,林施微大为惊奇。可怖是因疤痕附近以及双手被扎了数十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金针,犹如一只刺猬传,想来魏令嘉的习惯便是源自于此。
谢老先生常常坐在茶室闭目冥思,有时遇上了,林施微便会自觉退至花厅,等候通谢春山认为每日三省吾身受益无穷,待春时万物复苏,还可坐于瀑布附近,感受万物之力,天人合一。
林施微略有感触,便也学着打坐,可她心里装着事儿,难以静心,总也坐不住。拜候谢老先生,她听得了一番惊喜。
立冬一过,天气转凉,此时的凉并不冻人,只需添加衣裳。小住已有十一二日,这日事情是这样的,当年父亲还有不少遗物,书籍画册、文房四宝以及衣物,得知他不幸离世,山长便命人整理封存,并修书通知了闽州林家族人,不知何故,林家始终无人前来领取,导致这些遗物至今还存放于书院库房中。
谢春山觉得林施微一定很需要。
林施微果然眼眶濡湿,叩谢先生以及书院恩德。闽州林家人丁凋零,只剩林老太太、阴毒的大房、懦弱的二房,哪里舍得盘缠来松县这么远的地方取些不值钱的遗物,取银子还差不多。
可怜林知川遗孀遗孤逃回京师,对此事一直不知情。直至林施微阴错阳差成为魏家妇,机缘巧合进了白鹤书院,方才真相大白。
由此,秋狩之祸从另一方面看倒也算另一种福缘。
阁中藏书不多加诸大部分也不是我们中原的字,甚少有人翻阅,便充作库房。”秦妈妈走在前头引路:"少夫人留心脚下,楼梯略有些陡,此处库房原是一处书阁,因小宁扶着林施微来到了三楼,没想到窗明几净,所谓的库房看起来确实更像一间书阁,打扫得一尘不染。
秦妈妈请她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