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上门打人的。京师,是魏令嘉的地盘,不带冷彤只带几名随行护卫足矣。所以冷彤乐得轻松自在。
冷彤溜去了晋泰胡同找云吉玩。
长相清秀机灵,性格却耿直木讷,二愣子云吉挺有意思的。这傻缺认死理儿,惟林施微命是从,眼里心里认定一个已逝的主子林知川。平时吃饱全家不饿,视金钱如粪土。
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傻的人了,冷彤觉得他有趣。
过来了?
云吉在铺子里帮忙,回晋泰胡同恰巧遇上冷彤,就远远打了个招呼:冷大姐,你怎么当然,他的招呼是无声的,双手比划着。
"来看看我教的心法你学得咋样了,云小弟。"冷彤双臂环胸。和少夫人每月都给我好些银子,你看,要不再缓两天?云吉皱着眉:学是学会了,就是还没凑齐束脩。不过我现在天天帮太太做事情,太太他以为冷彤来讨债的。
然而冷彤实在强大,从她那里,他学到了不少本领,就是有点贵。“你瞅你穷的,不如听我一劝,给嘉少爷做个暗卫护卫啥的,就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冷彤啧啧两声。
云吉满脸不屑:我才不要给他当狗。
"不是,你的意思我是狗?"冷彤忽然觉得这话不对味。云吉脸色一红,冷汗涔涔,紧张的双手不停比划:不是,不是,我没有骂你的意思。冷彤冷飕飕盯着他。
却说林施微回程遇上了一道熟悉身影。
熟人不似从前裙裾翩跹,而是穿了一身青色窄袖胡服,足蹬皂靴,长长的鸦发束得高高,
纤细腰肢别了根精巧九节鞭,十分俏丽威风,此时正骑着匹体型偏小的马儿慢慢走着,身后跟着两名同样骑马的婢女。
此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谢楚嫣!
林施微推窗与她打招呼。
谢楚嫣愣了下,目光熠熠看向林施微。
二人久别重逢,说了一些别后闲话,心里都有种异样的开怀。谢楚嫣此时端坐车厢内,笑道:"原是打算出了正月再去国公府见你的。"说着左右看了看她,"你伤在哪里,可大好了吗?"
林施微点着自己的脸:"谢老先生妙手回春,那么深的一道疤,硬是给我治好了。"是世间极好的!"
谢楚嫣恍然大悟:"怨不得如何也打听不到你伤势,原来伤在脸上。我伯祖父医术自然现今施娘看起来大好,凝脂般的肌肤全无瑕疵。
谢楚嫣为她高兴。
二人契阔一番,谢楚嫣方才得知林施微开香料铺子的事,听起来有趣:"我家也有香料铺子,就在东桥街,香盛楼附近。可惜制香师难寻也不稳定,就一直单纯的经营香料。我早该想到的,不若施娘把合好的香也放过去一些。"
富得流油的谢楚嫣心思不在经营上,全是家仆在管理。如今见林施微这般努力,也不由感同身受。
东桥街的铺子,林施微自是喜欢,只不过暂时买不起罢了,却不想谢楚嫣有。若能合香放她那里一部分,那自然再好不过。
不论关系亲疏,在银钱上分得清清楚楚方能走的长久。林施微抚掌:“那敢情好,我分你两成,算是场地租用。”谢楚嫣根本没想赚这份钱,但望着林施微既真诚又爽快的眼睛,也不再推辞,用力点点头:“好呀!”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她们还是“情敌”。
谢楚嫣无视辽阔天地,画地为牢,眼里心里只有魏令嘉,甚至魔怔到不惜为妾。如今再想起,她不寒而栗,却也无比庆幸。
庆幸林施微点醒了她,也庆幸......爱过的人是一个好人。容善是好人。
他没有因她糊涂,在他茶水下了药,而要了她,宁愿憋到吐血。他也没有因她的自轻自贱,而一时怜悯纳她为妾。
虽然那时的他看起来无情又决绝。
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或许是另一种珍惜与尊重。
因而,疯狂爱过魏容善这件事,不丢人。
谢楚嫣深深吸了口气,望着窗外人群熙熙攘攘,马轿纷纷。林施微了然而笑,也望向窗外。
显然现在的谢楚嫣将将走出,见了她高兴是真的,偶尔触景情伤也是真的。可是没有什么伤是时间治愈不了的。
以后她们会很好。
京师这块谢楚嫣可比林施微熟:“魏容善都没带你出来玩过吧,你别听他的,整日闷在府里。穿成我这样,又有仆婢护卫的,只要不是赌馆花楼梨园,想去哪里便去哪里!”"那你带我逛逛吧。"林施微莞尔。
"成啊。"谢楚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不过账得记在魏容善头上。"狠狠敲他一笔。
"好!"
在外面野了一整日,林施微于天黑前终于回府。
她很是乖觉,先去给婆母请安。
林施微孝敬她的。
吕氏就见仆婢搬来一堆新鲜货,香脂香膏,特色糕点,塘江的细布,琳琅满目,全是她不缺这些,但是图新鲜,又见林施微一面由婢女服侍净面净手,还不忘同她讲着白天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