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房大门上,挂着一副牌匾,上面写着“刘氏祠堂”四个大字。
房间里面则是一眼望到头。两侧各摆着四个官帽椅,房子中间,是一座如小山般的黑色牌位,那牌位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排到了房梁位置才停下。牌位下方,是一张三米长的条案供桌,桌上摆着各色蔬果鲜花和猪羊牛的头颅,最中间的铜鎏金三足鼎式香炉里正燃着三支供香,香炉两侧,是精铜打造的烛台和香桶。
族长在祠堂正门口停下脚步,转身,抬手点了面前的几个青年,然后把手指指向桑桑三人:“你们也一起来。”
桑桑和富豪对视一眼,无声跟在族长和被点名青年的身后进入到祠堂。在祠堂里,他们见到了一早上都没有人影的刘天明。
他还是穿着早上刚换好的黑色西装,头发也梳的板正,但脖子上,系着一枚用红绳穿起来的平安扣,那玉的颜色仿若在血水里沁了十几年一般,红的发黑。
刘天明神情紧绷,他朝着族长开口道:“族长,都准备好了。”
族长老道的“嗯”了声,接过他递来的供香,放在烛台上点燃,用双手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供香,双手把香平举至眉齐,而后依着中间,右侧,左侧的顺序把香插入香炉中。整个过程祠堂内无一人说话,都在静静注视着族长。
待上香完毕,一名青年从外端进来一个盛满了清水的木盆放在条案香炉的正前方。族长抬眼看了刘天明一眼,对方立马解下脖子上的平安扣,万分小心地放在了那个木盆里。
桑桑越过人群,可以清晰地看到如血的平安扣一没入水中,那水霎时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泡,紧接着,整盆水就如同遇到化学反应般变成了血红色。
看到这么一盆水,刘天明好似松了口气。族长直接朝他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刘天明竟然把手伸进□□里。
富豪顿时双眼一瞪,目露惊奇:我靠,这是要干嘛?现在表演猴子偷桃?
只见刘天明从□□里掏出一根两指长的钢钉来,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富豪在心里数着,好家伙,一共五根,都藏在□□里,也不嫌硌得慌。
面对着这荒唐一幕,除了桑桑三人,祠堂里剩下的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刘天明把五根钢钉放在族长手里,由族长一一分发给那几个青年和桑桑他们。
轮到桑桑和富豪时,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绝望。他妈谁想拿一个从男人□□里掏出来的钢钉啊……
再心不甘情不愿,两人也只能哭丧着脸接过来。
族长开口吩咐:“从左到右,把你们手中的钢钉都放入盆里。”
话落,青年们依次把手中钢钉平放进木盆的血水里,钢钉刚一放入,那沸腾着的水立马平静下来。
轮到桑桑时,他趁机仔细观察了下那盆血水。原来盆里的血,都是从盆底的平安扣里流淌出来的,是它染红了水的颜色。
“磨蹭什么,下一个!”族长眼神阴鸷地盯着桑桑冷冷道。
桑桑知道轻重,立刻放下钢钉回到原来站的位置。
待都放进去后,族长大手一挥:“回去。”然后第一个走出祠堂大门,其余人也鱼贯而出。桑桑走在最后,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木盆,突地看到一抹红色在牌位后方闪过,不待他细看,刘天明就催促着他赶快出来。
等全部人都出去后,刘天明拿着把老式的长条形门锁把祠堂门锁了起来,钥匙挂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好像还不放心,又把钥匙塞进衬衫里。
“各位,开始行礼。”族长朝着祠堂大门,第一个直直跪了下去,紧接着便有人用洪亮的嗓音喊道。
“跪——”
只听呼啦啦的一声响,跟来的一众青年就对着祠堂方向应声而跪,留下人群里鹤立鸡群的桑桑三人。
富豪傻眼,他跪天跪地,跪爷跪奶,跪父跪母,还从来没给一片不知名的牌位跪过。最关键的事,没有垫子啊,让他怎么跪?
桑桑感受到唱和人威胁的眼神,见一言不发的伦珠都跪了,他也就拉着富豪赶紧跪了下来。
“起——”
众人呼啦啦又都起来。
“拜——”
众人弯腰作揖。
“跪——”
桑桑,富豪:还来?
直到三跪三拜完成,唱和人宣布“礼成”才算结束。
族长拍了下膝盖上的灰尘,扬声道:“回家。”
人群从中间自动让开一条路,族长老神在在的走出人群,那些青年也一个个沉默着跟在他身后,直到都回到各自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