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材料,本身就是一个权贵人家才有的实力体现了。此后,沈兰棠又给他展示了生莲术和油锅取物。所谓的生莲术就是先用大号莲子,挖空莲肉只剩下连着莲子外面的薄薄的一层。然后用通草加入染料做成小荷花及小荷叶,用绿色的粗线作为荷花梗,将其紧扎在一起,在线的另一端用小铅粒粘连在莲子之内,再用胶水将莲子之两半合在一起。将莲子放在碗里,倒入热水,热水会将粘胶溶开、而莲子及通草则因吸收了热水而产生膨胀,通草浮出水面仿若莲花,但莲子则因铅粒的作用而仍然留在碗底。
这与其说是化学,不如说是魔术,障眼法罢了。而油锅取物就更简单了,手上抹上醋就行了。谢恒见她果真重现玄心术法,对她信心大增,展开笑颜道:“好,还缺什么,你尽管跟张由提,再过几日能完成余下试验?″
沈兰棠略一思索,道:“只要材料备齐,再过两日即可。”“这倒是很快,《化学》这一道确实有几分奇门技巧。”沈兰棠笑道:“所谓化学只不过是将世人还未知晓的自然天理归纳总结而已,就如同千年以前,世人不知道钻木取火的道理,以为天降神迹,也唯有宵小才会拿这种东西去装神弄鬼糊弄虚名。”
“虚名虽虚,大有用也。”
“你们两公媳说什么俏皮话呢?”
谢夫人拎着一个食盒走来。
谢恒:“正在说我们兰棠如何藐视虚名,正气凛然。”谢夫人笑:“兰棠若是注重虚名,我谢家哪能如今日般清净。”
确是如此,沈兰棠嫁入谢家后从不以谢家妇身份谋利,这才使得家门清净。
谢恒转开话题:“可有人打探院中事情?”谢夫人:“那自然有的,可你以为我是谁,这家中大大小小,按忠心程度我能给你分出三档。且外边还设了障眼法,非精通推理断案,一般人只摸不着头脑。”
除了这小院被重重看守外,外面院子也被人看了起来,只是外面院子每日有人进出,这就是谢夫人心中的第一档可信人物,他们既不会把话传出去,又能让人分不清真正要害,其中就包括谢瑛周氏钱氏等人,当然,也包含了沈兰棠。沈兰棠心道,如她这般,想必定然是被当做了障眼法中的“障”了。
用过点心,谢恒畅然起身:“如此,我也该行动了。”一轮清月皎若白珠,几徐清风撩拨着人面,终究是到了八月,酷暑逐渐过去,到了夜间,已能感受到一丝凉意。院子石桌上摆放着数片西瓜,却是无人挪动,陶瓷茶杯里热气腾升,仿若一丝若有似无的忧愁,令得坐中人一声叹息。“玉林兄何事这般忧愁?”
“还能为了何事,不过国事而已。”
一旁男子笑道:“可是为了玄心一事?”
说到这个名字,名唤张玉林的男子就一阵头大:“你说陛下为何间.……还是乱臣贼子蛊惑了陛下!”不能骂皇帝,就骂臣子,皇帝儿子怎么了?不也是臣子么?男子大笑:“可见求仙问道,长生不老是古往今来所有帝王的追求。”
张玉林气急败坏道:"高兄你还笑!”
月光下,品茶对饮的二人为同期进士,后同进入翰林院,此后又分别被调到地方为官,在地方十数年后回到兆京,因既为同期,经历相似,两人之间颇有几分君子之交之感,只是两人一人隶属兵部,一人在都察院,为避讳私下往来不多。“说来,你今日为何邀我过来喝茶?”
高青杨微微一笑:“自然是有道理的。”
张玉林正要继续发问,一个白衣红袍,秀美儒雅的男人自院子入口进来,因只穿了一身便服,谢恒看着比平日亲和上许多,只是那双含蕴智慧和深沉的眼睛依旧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张玉林连忙起身:“谢御史!”
谢恒摆了摆手:“张大人坐。”
“我今日请邀大人前来,是为了一件事情,敢问大人对玄心心道人的事如何看?”
张玉林苦笑一声:“大人何须问我如何看?我的看法还不明显呢?”
谢恒笑:“张大人果真快人快语,陛下如今被玄心蒙骗,不过是因他有几手常人难解的手法,若是我说,我有办法揭穿他的真面目呢?”
张玉林闻言,惊喜交加:“大人有办法?”谢恒含笑不语。
“揭穿玄心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此事还需大人协助。”张玉林微一沉吟,昂首抱拳道:“但凭大人吩咐!”又过了两日,沈兰棠的试验正如火如荼,倒是有件别的事情近在眼前:谢瑾要回来了。
谢恒淡定道:“让他别回来了,回来干什么,又没他事。”沈兰棠看着婆婆又哀怨又带着赞同的表情,捧着肚子忍笑。于是乎,一日后,正在军营里的谢瑾收到了家中信件。明天便是他回去的日子,家中就是有事,也很少这时候来信说明,莫非,是真出了事。
心中一紧,谢瑾快速打开信封。
一旁宋齐也凑了过来:“哥,是家里的信么?是出了什么事么?″
宋齐的父亲原是谢恒部下,后为救谢恒而死,宋齐长在谢家,与谢瑾情同兄弟。
谢瑾一目十行,看完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