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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怎会下嫁! 神祇梦境

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两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她们同时转过了头。

是刚刚的婢女和太监,他们撞上了穿着银色盔甲的反贼,将他们一剑封喉。

猩红的血洒了满地,他们望着地上散落一地的锒铛珠宝,死不瞑目。

美人被吓得煞白了脸,拔腿就往老皇帝的寝宫跑。

孟乐浠紧紧追上,虽没有实体却也累得够呛,人的潜力果然在大难临头的时候是能被激发的。

此时老皇帝的寝殿已是一片萧肃,翡翠、玛瑙、蜜蜡、玉石早已被洗劫一空。

殿上都是仓促的脚印灰尘,花架倒地,红木茶几上连玉盏都没了,往日最亲近的太监是第一个造反抛下他的人。

老皇帝混沌的眼睛终于清醒,在国破家亡中毫无反手之力,死寂地看着这些图穷匕见的下人。

最终只剩下了他,而他只有一具残败不堪的躯体。

紧闭的昏暗寝殿再次被打开,蜷缩在地上的老皇帝身体剧烈一颤。

来了。

宋斯珩像一尊杀神。

长发被高高竖起,显露出脸庞带着锐利的线条,浓眉下是他清冷的眼睛,麻木、冷漠,和杀戮。

像一把出鞘见血的剑。

剑尖垂落在地上,随着他逼近的步伐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是死神的倒计时。

流淌不尽一样的血从剑身顺着淌在地上,他每走一步,银灰色盔甲上落下的血珠坠落,狠砸地上像盛开的罂粟。

下一瞬,一阵风从他身后扑来。

宋斯珩一个侧身,扑向他的人落空摔到了他跟前。

破釜沉舟力道大的她擦破了薄纱,本就少得可怜的布料如今更加破碎。

美人的胳膊和手摔破了皮,疼得眼泪直流,睫毛沾着泪珠,可怜兮兮。

嘶,真疼啊。

孟乐浠抱臂,摩挲了下自己的胳膊肘。

这笨蛋美人果真不是白叫的,她原以为这美人有什么大招要使,心眼那么多的婢女都死了,她还能逃活着。

没想到刚刚能逃过追兵只是单纯运气好啊,有事儿她是真鲁莽的生扑。

美人带着哭腔,恰到好处拿捏着嗓子,柔柔弱弱蹭近他:“请新帝垂怜。”

宋斯珩厌倦地看了眼身侧的羡遥。

他漠然拔剑,上前一步眨眼间就取了她性命,还颇为好意地替他挡了她脖颈间喷涌的血。

但宋斯珩清洌的眼尾下还是沾上了她的一滴血。顺着线条利落的骨相一路滑下,横跨了半张脸,像极了一捧白雪中间落了红梅。

他拇指将血珠重重揩去。

垂眸看着染了血的拇指,嫌恶蹙眉。

孟乐浠退后两步,忘了她没有实体,染不上血迹。

美人瞬息间就没了呼吸,像一朵枯败的花朵,带着哀怨不甘。

她忍不住敛眉,姑娘你且去吧,下一个就轮到这混账来我府上折磨我全家了。

宋斯珩再没了阻碍,很快就到了老皇帝面前。

锋利的剑抵住他枯槁褶皱的咽喉,用剑身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视。

他胸腔起伏震动,声音嘶哑难听:“前朝余孽,有今日,只怪朕当年没全部杀光,才有你这么个漏网之鱼。”

宋斯珩剑柄用力,他喉间被刺出了血珠。

老皇帝愈发疯癫,逮着他沉痛的伤口撒盐,让宋斯珩比他更痛。

“杀光!全部杀光!”

“贵妃又怎样,还不是跪着求我放过她尚在襁褓的子女,你猜朕放了吗?”

“你的幼弟幼妹,被朕丢出殿门,和被囚在朕寝宫的贵妃都在哭。寒冬里不过半日,啼哭声就没了。”

“朕唯一憾事,就是你母亲。巾帼皇后,自缢宫门,真不愧是朕的青梅。”

“可惜去得早,不然……”

他眼神更加垂涎,望着宋斯珩的模样似是坠入了曾经的记忆中,令人生呕。

“啊啊啊啊啊——”

剑影闪过,他被割去了舌头,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抽搐,鲜血止不住从他口腔中涌出。

他煞白了脸。

嘴被野蛮地掐开,羡遥将一块破布塞了进去,止住他涓流不止的血。

血沫溢出在他嘴角。

老皇帝目光憎恨,尤作困兽之斗。

孟乐浠看着眼前脊梁笔直的宋斯珩,心底一阵难过。

原来他不是乡野村夫。

他是前朝太子,是整个皇城的禁忌词。

她也只在茶楼中偶尔听闻过前朝的事,皇帝与其发妻恩爱仁慈,膝下的嫡子聪慧过人,监天国师曾为其占卜。

龟卜中推演出他是天湟贵胄、命途多舛的命数。

凤凰涅槃,若□□则生,可护佑苍生开创盛世;若死,则天下大乱,人间命数尽乱。

此后不久,国师又带着龟卜被召入宫中,不知又推测了什么,此后不久突然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