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规模。
“我再问一遍,”S001有些焦虑,她耳边响起了模拟啃指甲的声效,“你真要这样干吗?”
蒋逢玉折断了一根岔出去的叶片指头,这就是她的回答。
已经开远的担架车倒着退了回来,闭上眼的余敏易重新看向她,他不再躺着,而是倚在她身上,直到重量消失,脏污的手心变得光洁一片。
“嗡——嗡——”
蒋逢玉捂着额头站直身体,身旁不断有人穿梭而过,她的手机正在衣兜内响着,就像先前那样。
那时候她忙着追黄聿之二号,并没对此作出反应。
如果又是黄聿之打来的呢?
她摸出手机,看清了来电显示:
未知号码。
屏幕上方跳出了很多讯息提示,有来自黄聿之的,有来自周野和李玫允的,也有来自顾名尧的。
蒋逢玉清除未读讯息,按下了接听键。
她站在人群中心,一道女声响了起来,并不完全陌生。
“是我。”那人说,“宴客厅不安全,有人准备把你做掉。现在从那里出来,四号门没人看守,出门左拐,我在花池拱道尽头等你。”
蒋逢玉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是班仰。
她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室内枪击并非随机伤人事件。
“谁要把我做掉?”蒋逢玉没准备出去,她已经做好送死的打算,但关于谁是主使人这件事,她挺想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
“出来再说,快没时间了。”
她是快没时间了。
通话被班仰利索地切断,蒋逢玉叹着气揉了揉眼睛,机械地转了个身。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要是被打死,她就回家,要是倒霉催地没被打死,她再去找班仰。
“喂,踩到我脚了。”
“什、哦,抱歉。”蒋逢玉含糊着开口,她有些头重脚轻,视野不甚清晰,以至于无法完全看清眼前声称被她踩到脚的人。
大巴掌的副作用又开始作怪,她提心吊胆,很害怕自己将随机挑选一名路人实施性骚扰。
那可真是光天化日成何体统了。
她匆匆道了歉,抬脚就要走,手臂却猝不及防被扯住,蒋逢玉高高地扬起手甩开,那人气急,她回过头,才发觉是程美昔。
老天,又遇到这瘟神了。
上一回她可没记得有踩到他。
“不好意思没看路,真的对不起。”她诚恳地又道了一次歉,转身为自己寻觅一个合适的角落,目光无意中划过整齐堆叠的酒水塔台,蒋逢玉转了方向,决定朝那处走去。
“你到底在干嘛?”程美昔在她身后冷着声音喊,“急着去送死么?”
嘴臭,还真给他猜对了。
储姮宇和程美年仍旧站在那个眼熟的位置,一前一后分毫不差,蒋逢玉决定为自己找一个死友,这里人不多,枪手一定很好瞄准方位。
越靠近那里,蒋逢玉反而心里越发轻松,大概是因为知道死事将近。
真不知道之前为什么要对晋留宁的出现那么紧张,也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费劲巴拉找他的个人资料企图规避风险反杀,晋留宁那厮愿意出钱出力干掉她,这岂不是正遂她意。
蒋逢玉这时候豁然开朗,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甚至有兴致盘点自己本可以抓住但错过的机会。
如果星期八花圃爆炸那一晚她没有救下储姮宇,而是和他一起被炸成片;
如果乔明时被袭击那一晚,她在目睹真凶袭警逃脱时就站出来大声喝止;
如果在凛阳河路收监厅那三天,她变着花样招惹各路社会渣滓英勇作死;
只可惜没有如果。
“太消极怠工了。”S001鄙夷道,“如果所有人都抱持着这样的工作精神,谁来把公司做大做强。”
“谁爱做谁做。”蒋逢玉也鄙夷道,“反正我就拿这点血汗钱,何必操||霸总的心。”
她一边胡扯一边逐步靠近酒水台,蒋逢玉听见了储姮宇和程美年的对话片段,储姮宇声音很轻,但带着嘲弄。
“你和我说这些,意图是什么?”他推开手边已经空了的矮脚杯,手指在绣着天鹅的丝绒缎布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是个废物这件事,我自己难道不清楚么?秦周悯睡了我这么多年,她难道也不清楚么?”
程美年正侧对着她,看表情还很温和,酒窝正陷在腮侧,眼睛弯起的样子狡黠而灵动,说出口的话却并不动听。
“你既然有自知之明,怎么还敢留在她身边。”
他虽笑着,握着圆底酒杯的手却用力到青筋突起,似乎正竭力压抑着负面情绪,“帝星的储君需要能上台面的配偶,而不是一个跳梁小丑。”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模仿顾名尧的原因吧。”储姮宇点了点头,“怎么,觉得自己像他多一点,秦周悯就会多看你一眼了?”
他失笑,“可惜秦周悯不吃你这一套。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