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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 水中月

型相当逼真,像是被获罪斩首的模样。

“这是,”方道长瞥向石像身上的刻字,“鲧。”

陆秉也跟了进去:“禹王之父?”

黑子瞬间松懈下来:“原来这小庙里供奉的是大禹的父亲啊。”

因为大禹治水有功,所以在大河边常建有禹王庙,但是供奉鲧的庙宇却是非常罕见的,因为鲧采用阻塞拦堵之法不成,治水无状而被处死,所以民间鲜少为鲧塑像,而这间庙里塑的还是鲧被斩首后的无头像。

这是一种罪人受刑的形态。

周雅人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靠近石像,总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

陆秉把手凑到嘴边,哆哆嗦嗦呵着热气:“都别围着神像看了,赶紧去拾点干柴过来生火。”

待火升起来,所有人扒了湿衣服围在火堆边取暖,个个冻得跟冰坨子似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好半天缓和不过来。

黑子反复搓着自己胳膊,摩擦发热:“你们说这水井看着挺平静的,怎么底下有股这么大的暗流啊?”

“对啊,”方道长也很是疑虑,“奇了怪了。”

衙役压低声音道:“会不会那井底下有……”

“你别瞎说!”黑子腾地一下站起来,“我憋不住了。”

陆秉见他转身:“你干嘛去?”

“人有三急啊头儿。”黑子三两步蹿出去,片刻工夫,在外面发出一声惊呼:“老天,河,河……”

众人纷纷站起身,跟出去查看情况。

陆秉匆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黑子急忙退回来:“头儿,出怪事了,这冰河全化开了,刚刚明明还……”

众人一涌而出,惊愕地望着面前滔滔黄河,方道长匪夷所思道:“那么厚的冰层,不可能这么快。”

陆秉也一脸难以置信:“现在这气候,还没到开河的时间吧。”

“怪事。”方道长喃喃道,“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方道长猛地回过头,看见听风知披着青衣立在庙门前,手捧一面盛着月色的铜镜,整个人被月华镀了层清晖,清雅脱俗得不像尘世中人。

方道长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似的,没道出半句话来。

周雅人的声音如同他的气质一般沉着冷静:“我今天才刚发现,那孙绣娘拜的是这镜中月。”

方道长:“什么?”

周雅人抛出疑问:“她为何拜月?”

方道长一脸茫然,“拜月?为何?哦,是不是在拜那太阴月仙?”

不可能是拜天上月仙,周雅人开口:“方道长可曾听闻,云有北阴神帝庭,太阴黑簿囚鬼灵。”

方道长听完更茫然了:“不曾听闻,这又是何意?”

“她拜的是这囚于太阴之中的鬼灵。”周雅人幽幽道,“北屈的县衙之中藏了一轮太阴/道体。”

方道长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周雅人道:“就落在那口深井里。”

方道长大为震惊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我们掉进了井里。”

周雅人续道:“所以我们可能已经踩在了这轮道体之上。”

黑子来回看着谈话中的二人,小声问同僚:“他们在说什么?”

同僚一整个蒙圈:“不知道啊,我听不懂。”

黑子咬了咬牙:“我也听不懂,什么是太阴/道体?”

陆秉也云里雾里地看着那二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还没弄清楚。”只是他在掉进井里的一瞬间,看见了那轮太阴/道体,“不过,我现在有办法找到它。”

方道长正色起来:“怎么找?”

“我说太阴/道体在井里,实则是在水里。”

“水里?”方道长下意识望向河中月影,也就是一轮倒映而已,他怀疑自己眼拙,更怀疑自己道行清浅,压根儿看不出对方所谓的太阴/道体。

周雅人已然抬步,沿着河岸往下走,浑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流。

方道长刚想追上去,结果被他身上那股气流扫了一下,顿时寒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冬日的寒风盘绕在周雅人身侧,让本就哆嗦怕冷的几人退避三舍,自动离他八丈远。

周雅人寻着风迹前行,竟在某段河滩前看见数十轮模糊不清的圆月。

与此同时,身后有人出声:“哎呀,石窝宝镜!”

所谓的石窝宝镜,其实是河岸石床上许多大小不一的涡穴,小者如杯,大者如瓮,或斜或直直伸石底,里面蓄满清水,就如同一面面形态各异的镜子,可鉴日月山川之美景,当地人便称其石窝宝镜。

黑子道:“我说刚才那地方怎么觉得眼熟,咱们走反了头儿,前面是孟门山,咱们应该往后。”

周雅人却说:“就是这里。”

那些阴寒之气就积压在此地,他能感应到,周雅人“望”向数十面石窝宝镜,里头盛满圆月,但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