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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着迷 月下西楼

见他出浴,他只下身围着浴巾那半裸的样子,心跳也浮现出当时的频率。他近距离盯着她,前所未有的露骨眼神,不像是在看妹妹。

许织夏脑子顿时凌乱。

“我没问...."织夏装傻抵赖,支支吾吾先反咬他一口:“哥哥凶我。”

她声音莫名其妙听起来嗲嗲的。

纪淮周喉咙泛痒,难耐地咽了下。

滚动的喉骨刺激着他阴暗的邪念受延滋长,她一副受欺负了的模样,刹那间又让他心底的负罪、自咎和愧疚感,也骤然强烈。暴风雨停歇,罗盘失灵的指针恢复方向。

他身子后撤回去,重新靠躺进沙发,面上一贯平静:“没有。”

许织夏瞄他一眼,断定他又是在捉弄她,低嗔控诉

:"凶了。"

“没凶。’

“你凶我了。

纪淮周鼻息哂出声笑,她不讲道理,但他自己惯的,说不得,只问她:“还有不舒服么?”

许织夏摇摇头:

“就是提不起劲。

“知不知道自己昨晚烧到三十九度八?”

一到要管教的时候,他就会挂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神志不清了还在外面乱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许织夏愣了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当时似乎就没想过给他打电话。如果是过去的周楚今,一定会第一时间委屈巴巴找他吧。“附近有药店,我想去买退烧药。”许织夏如实交代,又问:“那么晚了,哥哥怎么在我宿舍楼下?”纪淮周垂了下眼。

自从那晚离开她卧室后,这几日,他每到半夜就开过来,在她楼下坐上两三个钟头

她一句纪准周和周玦都是我哥哥,看似对他的感情一成不变,但就是因为这种一成不变,把他推到了不得不避嫌的地步。在她楼下夜阑人静的时分,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宁愿那时听到的,还是在研究中心休息室她的那个回答。一给哥哥倒杯水,这么不情愿?

-你不是

“哥哥路过,”纪淮周若无其事地说:“想看看你。”

“那你怎么不上来?

“谁知道你半夜还没睡。

许织夏清亮的眼里透着疑惑:

“既然觉得我睡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啊?

学了几年心理,小姑娘思维逻辑比过去要严谨敏锐得多,没以前好忽悠了。

小时候不敢喝中药,只要他喝一口,露出好喝的表情,她就会跟着他喝,然后苦得小脸皱皱巴巴。

纪淮周低头笑了下。

他没停顿,先她问道:“今天有课么?”

“课程都结束了。”许织夏慢慢看向他:“过几天我就要回斯坦福了。”

纪淮周眼底情绪不明,片刻后只点了点头。

有几秒心照不宣的安静。

在港区,哪怕见一面不容易,他们也还是有见面的机会,但她回去美国,他们就要回到那四年,过着遥遥不相见的日子。在气氛变得沉重前,许织夏融起笑意来:“哥哥,我下午得回去,今晚结业聚餐。

“好。

”纪淮周郑重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不用我提醒吧?

他又强调:“还有酒,一滴都不准喝,如果再烧起来必须给我打电话。

静了几秒,纪淮周才再开口:“吃过午饭,换身衣裳,再叫家宿送你回去。

许织夏也说了声“好”

他现在没法心安理得,把她伪装成他的小情人,亲自送她回学校。

许织夏没问原因。

到了要离开的时间,她走到门口又停下,像在行舟一年级二班的门口,像在京市舞蹈学院的校门口。她回过头,冲他挥挥手:“哥哥再见。

如今的他们,每一次分开,都不知道下一面是几时。

她走后,暮霭低压。

城市太亮,就算昏天黑地了,也看不见星星。

阳台茶几上,一瓶空了的龙舌兰,一只酒杯,杯底留着三分之一的酒液,浸着数不清的烟蒂

纪淮周仰面在躺椅里,胳膊搭着扶手,下垂的指尖夹着一支烟,烟头一点星火,飘出丝缕烟雾。

他需要用酒代管理性,麻痹自己。

连带着麻痹道德底线之下,随时要破土而出的欲望。

寂静的夜里,手机一声响,

他半掀开眼皮,屏幕的亮光照进他醉意深重的眼,是陈家宿发了一张照片。

宿舍楼下,女孩子眉开眼笑,捧过男生手里那束红玫瑰

在车里拍的,隔着前挡风玻璃,但能清楚看出照片里的女孩子是许织夏,男生是她那位学长。

我只是想看看,看看你能道貌岸然到几时。

二哥,你扮什么正人君子?

纪淮周闭了会儿眼,感觉浑身燥得要烧起来,指尖的烟丢进玻璃杯,身形轻晃着回了卧室。

人一卸劲,仰着摔进床里。

总觉得